于公于私,她都没立场。
傅既沉手机响了,是父亲的电话。
乔洋拿上报表,关门离开。
傅既沉接听,“是不是胃还疼?”
傅董:“......不疼了。”他打这通电话是想问,俞倾还在不在家里。
傅既沉:“要不您问问我妈?”
“算了吧,不想跟她们一块吃饭了。”顿了下,傅董问:“要不,我请你吃饭?对二十七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我深表歉意。”
把他忘在了幼儿园,让他望眼欲穿。
傅既沉一点都不饿,没胃口。
“对了,”挂电话前,傅董说起公事,“另两个董事,竟然同意投资你的新建科技,到时你个人和公司的股份占比,开会商讨。”
他纳闷,“俞倾到底是怎么说服他们的?”
傅既沉:“利益输送。她跟他们肯定不会高谈阔论,摆道理。”她自己就擅长预算和投资分析。
另外两个董事还投资了不少公司。
俞倾用模型计算出,要是跟她合作,他们最终获利多少。
而这些利益,是从俞氏银行输出,之后,俞氏银行就把这两个董事投资的公司发展成大客户。
俞倾利用了他的资源,空手套白狼,光凭着资源整合,就为俞氏银行谋了利益。
傅董:“接下来又是乐蒙科技,又是乐檬饮品,你跟俞倾想要走出第三条路,难呀。不过俞倾也不容易,愿意迎难而上,积极解决两家之间的利益障碍。”
通话结束,傅既沉盯着俞倾送她的那个储蓄罐看。
暮色降下来,办公室迎来不速之客。
季清远来找他,之前在电话里也没说什么事。
傅既沉提前让秘书煮好茶,他自己还是喝白开水。
他打量自己办公室,“今天蓬荜生辉啊。”
非商务,季清远从不过来。
即便是有商谈,大多时间是约在外面,他上次来傅既沉办公室,还是好几年前的事。
傅既沉把茶递过去,盯着季清远,“你不热?还是我办公室暖气不足?”
季清远站起来,这才脱风衣。昨天一夜都没怎么睡,今天讨论了一天的项目研发方案,脑袋昏沉。
“我跟Z歆吵架了。”
傅既沉没调侃他,“挺好,至少她愿意跟你讲话了。”
季清远:“......”
看傅既沉的表情,不是幸灾乐祸。
从这么清奇的角度看,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俞Z歆说的是,季清远,这日子再过下去,挺没意思,趁早离婚。孩子给我,财产归你。
以前他们日子过的再乏味,谁都没想过要离婚。
季清远今天过来,是请教傅既沉,“你之前跟俞倾闹的差点分手,后来怎么和好的?”她们姐妹俩的性格,应该有共通的地方。
傅既沉:“沟通,道歉。我道歉。”
季清远点点头,道歉的话,他能主动开口。
可沟通,太难。
俞Z歆根本就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不管他问什么,她总是敷衍,要不就打岔过去。
时间久了,他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在傅既沉那坐了会儿,季清远去找俞Z歆。
俞Z歆今天加班,她在银行风投管理部任职。
天黑了。
俞Z歆对着窗外发了半下午的呆。
回神,不知道自己胡思乱想了一些什么。
她盯着无名指那枚没有温度的婚戒,如今除了孩子,除了两家牵扯不断的利益,她再也找不出她跟季清远的婚姻存在的任何意义。
敲门声响。
俞Z歆晃动鼠标,点击电脑页面,这才对着门口:“请进。”
她以为是下属过来汇报工作。
随着门打开,她视线落过去。
看到季清远,俞Z歆怔了两秒。
等反应过来,季清远已经关了门,在她对面坐下。
道歉的话,想着时容易,真要说出口时,又异常艰难。
季清远看向俞Z歆,如他所料,她不待见他,盯着电脑看。
“Z歆,你有什么话,能不能摊开来说?你闷在心里,我不知道。”
因为太陌生,他猜不透。
他想知道,她等他的这四年,到底在想什么。
俞Z歆面前有一叠废了的材料纸,她拿支笔在上面随意写着。
沉默了会儿。
季清远再度开口,“要说你天生话不多,我可以理解,但你跟你家里人,有说不完的话。”
俞Z歆抬头,“因为我跟你不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没话找话说,问你你的那个她,结婚了没,过得好不好,你是不是还会经常想起她。要不然,还是跟你说,我在想谁谁谁?”
“矫情。是不是?”
“眯着眼过吧。”
她低头,接着乱写。
季清远喉咙间像有烈酒灼烧,纽扣松松,还是闷得喘不上去。
他觉得,傅既沉比他容易。
--
夜深了。
大半个小时过去,俞倾还在那把自己当成跷跷板,来回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