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妤还能不把这些放在心上,那么在得知萧知就是顾珍的时候,这些不甘和恨意却再也藏不住了,凭什么顾珍能够现世安稳,永享太平?
而她却只能成为一个低贱的可怜虫?
她恨!
她不甘!
“小姐,小姐?”绿芜眼见崔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快以为她中邪了,刚想喊车夫快点回家,再找个大夫看看,就听到崔妤幽幽出声了,“......我没事。”
“小姐,您终于清醒了?!”
绿芜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会见崔妤面色终于恢复平静,总算是松了口气,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您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说完。
又仔细瞧了瞧崔妤,仿佛还不敢确信一般,“您真的没事了吗?”
崔妤摇头,没说话。
她这会已经很平静了,她向来都是这样的人,情绪崩溃只是一瞬,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陆承策说要休弃她的时候,和哥哥说“圣旨一日不下来,我就还是陆承策的妻子。”
可她的心绪却还是不稳的。
她死死盯着定国公府那座宅子,嘴唇抿得紧紧的,嘴里说道:“绿芜,你相信人死后会附身到别人的身上吗?”
“啊?”
绿芜一愣,这是什么问题?
人死怎么可能会附身在别人的身上,这样岂不都是乱套了?她拧着眉看着崔妤,越来越觉得自家小姐可能是中邪了,要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看到绿芜的表情,崔妤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是啊。
怎么可能呢?
要不是她太了解陆承策和顾珍,也不会想到这一层。
刚才那一刻,她甚至想广而告之,让他们知道现在这位定国公夫人真正的身份,可先不说别人会怎么想?恐怕她刚说出这句话,陆重渊和顾辞就该杀了她了。
哦。
还有她的前夫,现任指挥使大人,陆承策。
嘴角掀起一抹讥嘲的笑,崔妤又看了一眼定国公府,然后落下了手中的车帘。
没事。
既然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萧知的秘密。
她总有办法解决她的。
“走吧。”崔妤淡淡发话,等到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的时候,她闭起了眼睛。她这一生,已经不对任何事抱有什么期待了,可凭什么顾珍能够幸福顺遂呢?
她不好,顾珍也别想好!
***
未央宫。
自从顾珒登基后,秦湘就移居到了寿康宫,这座皇后的寝宫自然也就给了如今的皇后——秦嘉。她如今也快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月份大了,她身子也越加懒怠起来。
好在宫里人不算多,她平日倒也不算怎么操劳。
宫人翠云就坐在一旁给她捶腿,脸上表情犹豫不决,似是想说什么又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般。
秦嘉正在看书,余光瞥见她脸上的神情,随口道:“想说什么?”
“娘娘,您就一点都不担心杨妃?”翠云抿着唇,轻声道:“杨妃如今越来越受宠了,奴担心......她日后会恃宠而骄。”
话音刚落。
秦嘉还没答,外头就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谁恃宠而骄?”
翠云一听这个声音,脸都白了,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秦嘉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她随手把手里的书一合,目光柔和的朝来人看过去。
许是刚刚下朝的缘故。
顾珒还是一身朝服的样子,就连头上也戴着冕旒,走起路来,前面的玉竹一晃一晃,隐约可见他温软又俊朗的脸。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秦嘉坐起身,朝她笑道,一面同翠云道:“下去吧。”
“是。”翠云闻声忙退下了。
顾珒也不在意,走过来,搂住秦嘉的腰然后弯腰侧头,不顾形象地靠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像是在听里面的声响。
听了半响,抬眸道:“怎么还是没有声音?太医明明说了过了头四月,就能听到动静了。”
“也不是个个如此,保不准咱们的孩子天生安静,迟些再闹也是有的。”秦嘉笑着替他摘下冕旒,然后伸手轻轻抚着他的鬓发,眉目是以往从未有过的柔和,“不过这性子倒像您。”
“我从小便是个爱折腾的。”
“像你像我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顾珒怕一直靠着,秦嘉会难受,便坐起身,然后如往常一般,轻轻替她按起了胳膊和小腿。
就如寻常夫妻一般。
自从秦嘉身子重之后,他每日都会替人按上几回。
想到刚才进来时听到的那一句,顾珒拧着眉,开口,“刚才翠云是在说杨妃?她可是给你难堪了?”
“她能给我什么难堪?”秦嘉轻笑道,“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平日里顶多打扮的奢华一点,这也是无碍的。”
“她若让你难堪,你一定要告诉我。”
顾珒看着秦嘉,郑重其事的说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纳妃,他不希望像自己的父皇一样三宫六院,他更羡慕叔叔婶婶的爱情。
得一心人,白首不离。
可是身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