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一些藏不住的悲伤。
萧知悬在半空还没握住车帘的手一顿,她抿了抿唇,还是没有掀起。
可她不掀,里头有人却忍不住,喜鹊偷偷掀了一角,扬着一张泪痕斑驳的脸看着她,一边哽咽一边喊她:“主子。”
以后京中的事还多着。
萧知担心喜鹊会发现什么,便寻了个借口,以让她照顾柳述为由,让她一道回了西南......这个丫头心诚,可也就是太赤忱,在这样一个充满着阴谋诡计的地方,实在不合适。
“哭什么?”
她握着帕子替人擦拭干净脸上的泪,“又不是见不到了?你先去西南帮我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等以后我去了,你就可以带着我去玩了。”
“就跟以前似的。”
她说的以前是原身和喜鹊的从前。
喜鹊是个爱热闹的,无论待在什么地方都闲不住,在姑苏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原身到处找有趣的地方玩,后来就算是去了尼姑庵,也能被她找出不少有趣的地方。
听到这话,喜鹊内心的感伤倒是少了一些。
她抽了抽鼻子,勉强压抑住哭音,“那,那我先去,我,我会给您写信的,我现在会写好多好多字了。”说完,又拿手背抹了脸上的泪,继续道:“您,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行了。”
里头传来柳述不耐烦的声音,“哪有这么多话说?还不回去?”
最后一句话是对萧知说的。
知道师父是在关心自己,萧知也就未再多言,她对着马车又福身一礼,然后才由如意扶着走回马车。
......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纵然再舍不得,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萧知想到那块玉佩,走到杨善面前,递给他,“这个......”
杨善看着那块玉佩却没有收回,只是同她说道:“这块玉佩,你留着,若有什么事便去找顺德当铺的李掌柜,他会帮你的。”
萧知还想说话。
杨善却不容置喙的又补了一句,“你拿着,我也能放心些......”说完,想到端佑帝给她的那块玉佩,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若是日后陛下宣你进宫,你,能推就推。”
萧知看着他脸上的犹豫和踌躇,知道他在想什么,忙点头应道,“好”
眼见她答应,杨善松了口气,担心她受风寒,也没让她在外头久待,让人上了马车后便领着一众人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
陆重渊握着萧知的手,一边替她搓着手,一边同她说道:“我们也回去吧。”
远处的车马已经看不到了。
萧知收回视线,看着他轻轻应了声“好”。
***
而此时位于长兴侯府的正院。
陆家一众人坐在一道,眼见从外头匆匆进来的丫鬟,不等她行礼,陆老夫人便忙开口问道:“怎么样?走了没?”
其余人虽然没说话,但目光也都落在丫鬟的身上。
丫鬟气喘吁吁跑了一路,这会连喘息都来不及,就朝人禀道:“回,回您的话,走,走了......”
屋子里一行人听到这话,忍不住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陆老夫人。
她原本还担心西南王会找他们的麻烦,惴惴不安好几日,连觉都睡不安稳,没想到等了好几日也没等到他有什么举动,再后来便是有人来回话,说是今日西南王要离开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
她就一直让人在外头守着,生怕中途又出什么事。
这会知道人是真的走了,她这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走了就好。
走了就安稳了,就太平了。
“不过——”丫鬟似有犹豫。
一听这话,众人那颗心又悬了起来,王氏更是握着帕子,紧张道:“不过什么?”
“荣,荣安郡主没有离开。”丫鬟看着陆老夫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禀报,“听,听说她还跟五爷回家了,恐怕不用多久,他们就要到了。”
“什么?!”
“怎么,怎么会这样?”
屋子里一下子就乱了套了。
原本以为萧知在王府住了这么几日,是铁了心要走的,外头风言风语说两人要和离,他们也没有反驳。
刚才丫鬟来回话的时候也说了,看到荣安郡主跟着西南王离开的。
怎么现在又没走啊?
底下乱糟糟的,陆老夫人也惨白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最初看到萧知要跟西南王离开的时候,她是担心的,担心她会告状,担心西南王处置他们,但后来......
知道西南王要离开。
她便由衷的希望萧知会跟他离开,别再回来了!
她可不想真的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这么个郡主娘娘。
这要是换做别的门户,有个郡主娘娘,不知道是多开心的事,尤其这个郡主娘娘还颇受恩宠,听说宫里那位这些日子可没少送好东西,但问题是......他们这些人都得罪过萧知,这要是摆着这么个祖宗在府里,以后他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底下议论声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