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微动,声音也有些微颤,“你回来了。”
萧知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而后。
她也没有理会谁,自顾自走进了房间。
陆重渊见她过来的时候忙伸出手,脸上的笑意也跟着绽开了一些,他想如往常那样握住她的手,但指尖只来得及碰到她的袖子,人就已经同他擦肩而过了。
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心口猛地一疼,就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心口,堵得难受,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忽视过他。
以前她每次回来都会朝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见到他脸色苍白,就会担忧的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到他额头上有汗,也会一边握着帕子替他擦汗,一边嗔怪得同他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可现在。
她看也不看他,问也不问一句,自顾自进去,一句话都不说。
陆重渊抿着唇,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半响都没有出声。
庆俞看着他们这幅样子,也有些着急,但五爷和夫人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不好参与,眼见喜鹊懵懵懂懂的还要跟着进去,他忙拉了一把。
“你去厨房看看,晚膳怎么样了?”他压低嗓音,同喜鹊吩咐道。
说完。
他就把门给关上了,方便两人能有独处的机会。
喜鹊虽然觉得主子和五爷相处的氛围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听到这话,轻轻哦了一声,就去厨房了。
......
萧知舀了一盆水,浸湿帕子,擦了一回手,她能听到身后的轮椅声离她越来越近,低着头,擦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你......”
陆重渊停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张口,他有许多话想问......他想问她,这一天的时间,你都去了哪?他想问她,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他想问她,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能不生气,才能原谅我?
他还想跟她说......
“我知道错了。”陆重渊张口,声音很轻,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同旁人道过谦了,可今天却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真心实意,懊悔不已。
他伸手,似犹豫,最终却还是小心翼翼握住了她的袖子,“阿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回?”
“我和你保证过,以后我再也不会欺骗你,不会让你担惊受怕,这是真的,如果我......”
他刚想发誓。
萧知就转过了身,她站在陆重渊的面前,低头看着他,叹了口气,道:“陆重渊,我能理解你的做法。”眼见他突然迸亮的双眼,她红唇微抿,似有犹豫,“但我没办法接受。”
为了留下她而想出这样的法子。
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这样的做法,她接受不了。
陆重渊原本伸出来的手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和眼中的光亮也突然变得黯淡起来,他有些艰难的张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她的心情。
她曾经那样信任过一个人,却被骗得那么深。
她好不容易一点点改变自己,把所有的信任和希望毫无保留的寄托在他的身上,可他.......他都做了什么样的混账事?比起伤他那么深的陆承策,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想要留下她,并不能成为欺骗她的借口。
他也是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更能理解一个人在被欺骗的那么深,重拾信任,再把这份信任寄托给别人,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可现在,他亲手击碎了这一份信任。
他错了。
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萧知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她把手里的帕子放在一旁的水盆里,然后她蹲下身子,就在陆重渊的面前,伸手覆在他的脸上,叹道:“我没有怪你,真的。”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其他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别人。”
“我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想要一个人好好安静一段时间。”
“那你——”陆重渊伸手握住她的手,有些不安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后面其实还有句话,他不敢问。
如果你一直过不去心里这一关,那该怎么办?
萧知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有些东西,她现在也答不出来,只能看着他,摇头,“我也不知道。”
***
当夜。
萧知借口自己得了风寒,未免传染给陆重渊,索性搬去了东厢房。
后头几日,她还是会嘱咐底下人把汤药端过去,两人三餐也是在一道用的,但彼此说话的时间却少了很多。
萧知以前是个爱笑、爱说话的姑娘,几乎只要有她在,五房看起来就是朝气蓬勃的,可如今她说话的次数少了,整个五房的气氛也就变得压抑了许多。
底下人颇有猜测,但也不敢拿到明面上。
柳述倒是不顾忌这些,今日替陆重渊施完针便直接去找了萧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