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这个架势,倒像是刚从外头回来?
他心中略有些奇怪,倒也不曾深思,只是余光瞥见他怀中的萧知,目光微凝,声音也带了一些迟疑,“五婶她......”
在看到陆承策过来的时候。
陆重渊身上本来还算柔和的气势立刻凛冽了几分,他伸手把萧知的脸按到自己的怀里,不露出一寸,他也没有说话,可望着陆承策的眼神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彻骨冰寒。
尤其——
目光落在陆承策身上的大红婚服,想到刚才他背手望天时流露出的怅然和痛苦。
嘴角微勾。
喉间响出一丝讥嘲的笑声。
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如今又何必摆出这幅样子?若是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如今成了他的妻子......不,他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
他会守着她的秘密,好好护着她,不让这个男人再有一丝一毫接近、伤害她的机会!
他只要想到那些夜里。
她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轻声啜泣的样子,就恨不得直接拿剑砍了他。
陆重渊抱着萧知,冷眼看着陆承策,沉声发话,“让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自己这位五叔,但陆承策还是没有犹豫的让开了,等到轮椅的车轱辘声越来越远,他才拧眉望过去......他总觉得,五叔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奇怪了。
以往五叔虽然也不爱同家里人来往,但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厌恶。
那么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态度?
又或者说。
他什么时候得罪了五叔?
还有......
陆承策想到刚才余光一瞥间,萧知的面容,看起来像是醉了,脸上都有些微醺的红晕,这样的日子,她怎么会跟五叔去外面,竟然还喝醉了呢?
“世子爷,世子爷。”远处传来常德的声音。
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陆承策薄唇微抿,收起思绪,不曾吱声,等人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同他说道,“世子爷,您该回房了。”
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动,良久,才极近冷淡地“嗯”了一声。
***
五房。
等回了房,陆重渊小心翼翼地把萧知放回到了床上,她应该是真的醉晕了,这般折腾都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过她好像还是有些意识的,抱着被褥轻轻嗅了下,等察觉气味熟悉,就轻轻贴着被褥蹭了蹭脸,露出一个干净纯真的笑,然后就继续抱着被褥睡过去了。
“五爷,主子她......”如意看着昏睡过去的萧知,站在一旁,有些担忧的问道。
陆重渊的视线一直落在萧知的身上,替她盖被放手,闻言也只是淡淡说道:“喝了几杯,醉了。”余外的话一句不说,只道:“去准备热水。”
“哎。”如意轻轻应了一声,连忙往外去安排了。
庆俞倒还留在屋内,他原本也打算告退了,可不等他开口,突然听到陆重渊问道:“你说,怎么才能让一个人正视自己的心迹?”
大概是这段时日,听五爷说奇怪的话多了,庆俞倒也不似以前那么怔忡了,他略微愣了下,联想到以往五爷说的话,沉吟之后,轻声回道:“如果那个人一直躲着,不肯看清自己的心意。”
“那就让她避无可避——”
“到那个时候,她自然而然,就能正视自己的心迹了。”
“避无可避?”
陆重渊望着床上睡得正酣的萧知,低声呢喃一句,良久,他挥手,让人下去。
等人走后。
他驱动自己的轮椅靠近拔步床,替人把拉开的锦被又盖好。
而后,他伸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脸,看来,还是需要一个契机啊,一个让他得以抒发心中情绪的契机,一个可以让她正视自己心意的契机......床上的小丫头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即便是这样昏睡着,眉眼也是弯的。
看着这样的萧知。
陆重渊突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他的双手紧紧扣在轮椅的扶手上,像是挣扎了许久,最终,他还是俯身,在她唇角印下凉薄又炙热的一吻。
可就在这个时候。
屋中突然传来一个错乱的呼吸,似是受了惊吓似的。
陆重渊动作很轻,没有惊醒床上的人,只是在坐直身子的时候,转头看向来人,他的面容十分冰寒,就连目光也变得很是凌厉。
看到端着水盆,苍白着一张脸站在布帘旁边的如意时,他微微眯了眯眼,望了她许久,才逐渐收敛了身上的杀气。
“过来,好好伺候你主子。”他开口。
如意连忙应“是”,她的声音还有些打颤,就连脚步也有些虚,可陆重渊却没再理会她,他转过头,重新替萧知盖了一回被子。
动作轻柔。
面容也十分温和。
而后,他收回手,余光瞥见如意战战兢兢的过来,也不曾多看一眼,只是冷声,同她说了一句:“不想死,就闭紧你的嘴。”
说完。
陆重渊便推动轮椅往外去了。
等他走后。
如意刚才那口悬着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