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沉声逼问道:“你和她无亲无故,相信她什么?信她无辜,信她不知道真相,还是信永安王府没有谋逆?”她此时的情绪是真的有些不对劲,以至于让她忍不住冷声逼问这个无辜的人。
宋诗有些胆怯她的语气和态度,但还是低声说道:“我信。”
“我信她是无辜的。”她揪着衣摆,抿着唇,仰着头,看着萧知,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信她不知道真相,我也信......永安王府没有谋逆。”
不知道是因为宋诗的话,还是她脸上坚定的神情,竟然让先前一直处于逼问状态的萧知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宋诗,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所信任的崔妤,欺骗了她。
她从来不曾放在心里的宋诗,却在她死后维护着她。
萧知闭上眼,扶额未语。
好一会,她才睁开眼,看着宋诗脸上错落斑驳的泪痕,轻声道:“以后,别再跟她们争论这些了,没必要。”
“您......”
宋诗犹豫了下,还是大着胆子,轻声问道:“陆夫人,你,你也是相信的吧。”她指着跟在萧知身边的如意,“我记得她,她是宝安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她跟着您,肯定是因为您是值得托付的人。”
“您也是相信他们是无辜的吧。”
她又低声问了一遍。
萧知闻言没有说话,好一会她才很轻地笑了下,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宋诗,然后朝她伸出手,像是在抚慰什么似的,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宋诗,谢谢你了。”
她没有想到事到如今,还有人站在她这边,一个其实并不算熟悉的人。
她知道宋诗的性子。
胆怯、怕事,太过软弱,平日里自己受欺负都不敢回击。
可刚才。
她被这么多人围攻,却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这边,替她说话。
还真是。
谢谢她了。
宋诗很少被人这么对待,她母亲死得早,爹爹娶了继母后对她也不再搭理了,也只有姨母会对她露出这幅安抚的模样,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摸了头。
还听她说了“谢谢”。
谢,谢什么呀?刚想张口说话,便听到她说,“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回击她们。不是人多就是占理的,也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
“你若没有错,就不必道歉。”
这话。
她是同宋诗说,也是同自己说。
不是人多就是占理,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她的父母她的兄长就是没有错,她一定会洗清他们身上的冤屈,让世人看看,谁才是睁眼瞎!
看着眼前一直望着她的宋诗。
萧知收回思绪,收回手,朝她十分温柔地笑了下,“好了,进去吧。”
大概是萧知身上散发出来的善意,宋诗有些不怕她,见她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忍不住低声问道:“那你呢?”
“我?”
萧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厅,眼中闪过一道厌恶,“我四处走走。”
才知道这样一桩事。
她实在没心情这个时候进去跟她们虚与委蛇,尤其还要碰到崔妤。
她怕看见她,恶心的吐出来。
“哦......”
宋诗看着萧知,心里竟然有些忍不住想亲近她,甚至还想跟她一起走,但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奇怪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位陆夫人呢。
不过,眼看着转身离开的萧知。
她心中竟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
这个陆夫人给她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就像,就像宝安郡主又回来了。
“以后若有人欺负你,你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回击她们。不是人多就是占理的,也不是谁的声音响亮,就是没有错的。”
“你若没有错,就不必道歉。”
当初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宝安郡主也曾同她说过这样的话。
半歪着头,眨了眨眼,宋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离开,好一会,才转身往花厅走去。
***
而离开后的萧知。
她领着如意,有些漫无目的的走着,崔家这个地方,她熟悉,哪里清净,哪里没什么人,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身侧如意还有些担忧,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只能时不时朝她看上一眼。
萧知停下步子,转身望着她,“怕我伤心?还是担心我过不去这个坎?”她说话时面无表情,声音也十分冷淡。
“主子。”
如意张口,“您别伤心,为了这种人伤心,不值得。”
想到刚才那位崔小姐的那番话,还是有些厌恶得皱了皱眉,什么“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过去了”,“我与她许久不见,又岂会知道她所想所为?”
她说得轻巧,说得温柔,一副为人着想的模样。
可实际上。
她这些言论却把主子推向了不利的一面,十多年的手帕交竟然还比不上那个宋小姐!
又想到这大半年来她时不时去一趟寺庙,原本以为那位崔小姐心里是有主子和小主子,如今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