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母女,冷着一张脸走了。
“娘,你看她!”陆宝棠看着她的背影,气呼呼的说道,“哪有她这样的人啊,一点体面都没有。”
“你和她置什么气?”
王氏心里也气,但她自诩名门望族出生,心里是没把李氏放在眼里的,不过......她摸了摸鬓边的头发,她这阵子的确是忧思过度。打发几个丫鬟退后,她握住陆宝棠的手往前走,声音也放得很轻,“那事,办妥了吗?”
陆宝棠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便道:“娘,你就放心吧,钱我已经找人送出去了,只要舅舅们平息了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眼见王氏还是担忧不已。
陆宝棠又道:“那个死人的东西,谁会去查呀?她那些丫鬟、婆子早就被打发的差不多了,至于她那个娘家......”她轻轻嗤了一声,又觉得晦气,啐了一声之后才同人说道,“您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王氏想了想,也是。
那个人早就死了,永安王府也没落了,嫁妆单子都在她手里,有谁查得到?
想着想着,她心里那口气倒是也松了下来。
陆宝棠见她神色恢复如常,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娘,等我出嫁的时候,你多给我准备些嫁妆吧,她那边有好多好东西呢。”
王氏看着她,有些无奈,“你啊......”
“娘~”
“好好好。”
“只是这事——”王氏像是停顿了一瞬,“不能让你哥哥知道。”
***
而此时的长安城。
今日是花灯节,路上不仅人多,马车也多,好在他们出来的早,这会倒是没被挤在外头,庆俞在前面驾着车,萧知和陆重渊就坐在马车里......两边的车帘倒是都被钩子挂了起来,敞开的,倒是容易让人观赏外头的风景。
陆重渊虽然答应了萧知出府,但实则他对外头的这些风景是没什么兴趣的。
这会他就靠着车身,闭着眼睛,即便听到外头人声鼎沸也无动于衷。
不同于她的冷静。
萧知却一直望着外头的风景。
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出府,不是单纯的想看这些风景,而是希冀出来后可以找到她想找到的人......她想找到她的哥哥。
虽然这个念头太过荒谬,荒谬的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她的哥哥现在算逃犯,别说他还在不在皇城,就算他还在......也不可能这样露于人前。他是永安王世子,这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花灯节?出现在这人潮拥挤的地方?
可她没有办法。
她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打听这些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找哥哥,甚至,她的身边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她,只能依靠这样的死办法。
路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马车也多,萧知看着看着觉得眼睛都有些花了,有些失落的靠了回去,情绪也没先前来时那么高涨。
马车里倒是点着一抹香。
陆重渊最爱的百濯香,清神静气。
不知道是因为这抹香的缘故,还是因为马车里不同于外头的寂静,萧知的情绪倒是也逐渐平复了下去,她转过头朝对面的男人看去......两人中间放着一架茶几,这会茶几上还在煮着茶,茶声沸腾,茶香袅袅。
热气袅袅升起的时候,恰好氤氲住了陆重渊的眉眼,使得他那俊美至极的五官又添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自打他们出来后。
陆重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她因为心系哥哥的事,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萧知知道陆重渊是不想出来的,自从他伤了腿之后就没再出过府,如无必要,甚至连五房的门都不愿跨出,如果不是因为她,想必陆重渊今日也绝对不可能出府......她让陆重渊陪她出来,临来却把人丢在一边。
实在过分。
哥哥的事,着急也没用。
等她掌了中馈,她总有机会再出府的,到那个时候,她再好好找哥哥。
现在——
萧知收了心思,重新扬了脸上的笑,然后突然握住了陆重渊的手。
若是以往。
陆重渊被人这样抓住手,肯定是要拂开的。
可这会。
他也只是颤了下微翘的睫毛,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她,“怎么了?”
“我一个人坐着无聊......”萧知轻轻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也不顾人反对与否,径直坐到了他身边。
马车虽然宽敞,可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这会挨坐在一起难免显得拥挤,萧知身上的胭脂色锦缎和陆重渊身上的黑色长袍压在一起,明明颜色迥异,却又有着一些别样的相衬。
萧知也没松开陆重渊的手,就跟他肩并肩坐着,一起观赏起外头的花灯。
这里是长安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两侧铺子都亮起了灯火,头顶拉着两条长长的绳子,上头就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不少小摊贩,这会正在热情的喊着“卖花灯,卖花灯,好看的花灯~”
先前萧知观赏了很久,心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