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九阴真经, 其实也不太会练。
戚麟收工回家的时候, 江绝正在泡热可可。
巧克力的浓香味兑入了淡奶, 旁边还有些抹茶曲奇。
之前因为剧组和车祸的缘故,他的体重骤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精神状态也不算很好。
现在多吃些高糖高油的食物, 反而是在促进身体健康。
“回来了?”江绝放下手中的东西, 凑过去接他的包, 俨然不知他们两颇像一对小夫妻。
“我今天又见到严教授了,他好像是过去视察。”戚麟想了想道:“然后教了我一段话,我没太听明白。”
他把前后都复述了一遍, 江绝也听懵了。
严思的话其实很好懂, 问题是这体验生活该怎么个体验法?
比起戚麟,江绝是幸运鹅本鹅了。
他从出生起就在各个国家辗转着游览体验,虽然小中高都读过,但更多的时间是泡在剧院和不同的职业里。
父母都有意打磨他的能力, 江绝也对此一直兴趣勃勃——
他做过肯德基的柜员, 也知道炸香骨鸡要多熟。
他在蛋糕店里做过学徒, 分得清椰子油橄榄油的区别。
甚至在寒假的时候,还一度被母亲扔去红酒酒庄里当小员工, 对地窖的温度、酒桶的木质全都摸得清清楚楚。
这些经历虽然不一定都用得上, 也确实能够丰富他对人生的认知和体验。
可现在, 总不能让戚麟跳井里重生一次, 过一遍他曾经有的生活吧。
江绝随手给他捏着肩, 头上忽然亮起了小灯泡。
“我记得……不是还有个人也是严教授的徒弟吗。”
秦以竹正批着作业, 听见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
戚麟在跟严老爷子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对班主任反而生出了一种松了口气的亲切感。
他本来觉得会请家长的秦老师已经够凶的了,没想到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戚麟?”秦以竹在论文上批了个D,头都不抬地继续道:“请假直接拿去教务处盖章,不用再跟我说了。”
“是这样的,”戚麟小心着语气道:“我前两天在时都大剧院,遇见严思严教授了。”
秦老师差点没抓稳笔,条件反射道:“他跟你提我了?”
她如今都已经带了好些届学生了,一听见这名字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坐直。
“他建议我说,要多体验生活,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戚麟思索道:“我要是现在去打零工,好像也对表演没什么改变吧。”
秦以竹听到这里,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把红笔抓好继续低头批作业。
“你知道一般的大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加零花钱有多少吗?”
戚麟没想到她会提这么个问题,非常不确定的思考了几秒,试探道:“两三万?”
两三万好像连个包都买不起吧……
秦以竹差点一笔划到桌子上面去。
她抬头推了下眼镜,盯着他道:“小少爷,你家里人没让你管过钱?”
“我都是刷卡……”戚麟声音越说越小:“那,五六万?”
行,真是标准的蜜罐子里养大的。
秦以竹拿笔帽敲了敲桌子,开口道:“两千块,两千块过一个月,你试试看吧。”
戚麟对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很听话的点了点头。
他平时在超市或者商店里买东西,从来不看商品的价格,只关心这个东西是不是自己喜欢的。
真正买起黑胶唱片或者耳机音响起来,也从来没手软过。
等回了宿舍以后,江绝已经开始学着吹笛子了。
他是跟着视频一点点学的,显然并没有搞懂其中诀窍,看起来像只试图啃树枝的鼓着脸颊的小狐狸。
戚麟本来开门时想说些什么,见他连摁孔的姿势都不对,随手关了门就凑过去教他。
江绝任由他帮自己调着指尖的位置,很没面子的试图辩驳两句:“这根笛子肯定是芦膜没贴好,我吹了好久了。”
戚麟没有开口逗他,就着他拿笛子的姿势垂头下去,运气长长的吹了一声。
伴随着两人重合着的指尖共同点按,清丽婉转的笛音犹如夜莺啼啭一般流淌出来,清澈流畅的好听极了。
被打脸的某人试图把笛子放下来:“我不练了。”
“没事,以后我教你,”戚麟小心地接过那笛子,帮他擦拭上面的指印。
两人一起坐在羊毛软毯上面,聊起了秦老师之前说的东西。
戚麟感觉这个话题肯定跟绝绝特别有共鸣,抱着软枕揉着脸道:“两千块——出去逛街也就吃个几顿饭啊。”
江绝沉默了几秒钟,有点不忍心揭穿他。
“现在的大学生一个月两千多的生活费吗,”戚麟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试图找出漏洞来:“秦老师没诳我吧。”
“戚麟。”
“哈?”
“你知道……一个馒头多少钱吗?”
“……啊?”
“那一顿饭呢?做一顿饭,有排骨有鱼,大概要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