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怀妄短促地反驳了一声,兼竹并未深究,他本来也不过随口一句玩笑。
话题翻篇之余,只觉得怀妄最近脸红得未免太过频繁,也不知是为什么。
两人买完东西、吃过饭,这会儿正往回走。
快出城门时,兼竹目光一转,忽然瞧见一个小摊,看上去是卖杂书的。他几步走过去停在摊前,“有医书吗?”
“有介绍小疾小患的,客官要吗?”小贩递上一本。
“我看看。”兼竹顺手接过来。
怀妄跟上来侧头看他,“你要医书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
兼竹哗哗翻过书页,“你最近总是动不动就脸红,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话刚说完,怀妄脸上又腾一下变红。
小贩见状不禁失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哪还有不懂的?他揶揄道,“客官,我看您不需要买医书,这摊上的小话本倒是可以看看。”
他说着就拿了几本书递给兼竹。
兼竹低头一看,全是什么《山楼小情》《君心如月》……
怀妄瞥了一眼,面上燥意更甚。他看兼竹蠢蠢欲动便要翻开话本,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拽了人的手将他拉走,“走了。”
话本重新落回小摊,小贩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诶”了两声,“客官再看看呗!”
兼竹被怀妄拉着走远,走出十来米还扭着个脖子去瞅,“苍誉兄,那书是写什么的?我看着有趣,要不买下来看看?”
“都是些胡乱写的杂书。”怀妄脚步加快,手下未松,“没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没看过,看名字就知道了。”
几步间已快出城门,兼竹只能意犹未尽地转回头来。他赞叹道,“你又知道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怀妄,“……”
他转头在城门口买了几包小零嘴,这才把那张叭叭不停的嘴给堵上。
17.
由于怀妄极度抵触他时不时脸红的问题,兼竹回去后也贴心地不再提及。
除开这个未解之谜,两人的相处倒是比以前更加亲近。
怀妄除了修炼之外,也渐渐开始做些别的事。
比如装饰他们的小院舍,比如每天傍晚和兼竹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天际的霞光。
兼竹吃着怀妄买来的零嘴,怀妄吃着他手动烧烤的小辣鱼。每次看见那张淡色的薄唇被辣得红乎乎,兼竹就要撑着下巴在石桌上笑好久。
他笑完又说,“苍誉,你这样还挺好看的。”
怀妄便捏着串烤鱼的木枝,坐在椅子上兀自心跳如鼓。
除了每天在蒹山过着休闲恬静的生活,他们也定期下山逛逛附近的城池,买些小玩意儿回来堆在院子里。
夏末秋至,院子里堆放的东西越来越多。
为此,兼竹专门捣鼓了一个架子来摆放这些小玩意儿。他把骨笛、木雕挨个摆放整齐,看着这大片江山发出叹息,“苍誉,我这样会不会太败家了?”
净买些中看不中用的。
怀妄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替他将歪了一角的盆栽摆正。兼竹见状笑了一下,眼底盈着眸光,嘴角扬起。
怀妄的视线落在他的侧颜上,“不会,你若喜欢买就是了。”
“你对我真好。”兼竹转头看他,“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你?”
目光相对,心口又是一阵鼓噪。
怀妄压下心头的悸动,正要开口就听兼竹道,“说吧,晚上你是想吃一条鱼还是两条鱼?”
“……”悸动慢慢平复。怀妄轻声说,“我来吧,你不必操劳。”
…
在现实的重压下,怀妄终于开始朝厨艺这块横向发展。
傍晚的时候他从山里拎了两只山鸡回来,将鸡搁到院落中又摸出一本册子低头翻看。
兼竹从他背后踮脚探头,“这是什么?”
两人身高差了一截,兼竹这一探头,下巴几乎搭在怀妄肩上。热气呼在耳畔,怀妄忍着那细微的酥痒,紧绷着背脊没有动,“食谱。”
“你连食谱都有。”兼竹惊叹。他看了两眼指指点点,“我要吃这个。”
怀妄扫过那道“荷叶鸡”,应了一声,“我试试。”
林外湖中有一角便是荷塘,但这个季节荷叶早已枯败,怀妄用灵力复苏了几片荷叶,隔空摘下准备用来裹鸡。
他在那头准备食材,兼竹则晃悠着身形不知去了哪里。
等怀妄在院中处理完食材,才看那青色的身影晃了回来。他将两只鸡放灶头蒸上,转头同兼竹说,“还要等会儿才能吃。”
“嗯。”兼竹低头应了一声,背对着他坐在石桌前,也不知在捣鼓什么。
简单的一声回应并未让怀妄不悦,他反而惦记着:莫不是今天吃得太晚,叫兼竹饿肚子了。
他想了想又放出一缕心火小心煨着。
18.
待荷叶鸡蒸好端上石桌,兼竹还低着头在摆弄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