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竹很快把胳膊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念逻邀功,“父王说了我一顿就回寝宫休息了,本王是偷偷溜出来的。”
兼竹微微眯眼, “殿下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当然是心电感应。”念逻转而换上得意的神色,“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很深情, 心动了吧?”
兼竹:……
并没有,他只是感受到了父爱的伟大。
念逻说完又要来拉他,“走吧,跟本王回宫。”
从旁忽然横过一只胳膊拦下了他, 怀妄眼底压抑着冷然薄怒,“他不去。”
护食一般的姿态让念逻愣了愣。
怀妄化成的鲛人和他原本的相貌不同,但依旧高大俊美, 那条银色的鱼尾健美漂亮, 显然是一名强大的鲛人。念逻感觉似曾相识,却肯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王妃, 这是谁?”
他们正在调查鲛人一族的事, 怀妄还不能脱掉这层马甲。兼竹便重拾先前的说辞,“这是我的兄长。”
“你的兄长?”念逻恍然, “大舅子!”
怀妄将兼竹拉到身后,冷声道,“谁是你的大舅子。”
“你怎么跟本王说话的?”念逻皱了皱眉,“诶算了, 本王心胸宽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来你也是本王的长辈 。”
兼竹, “……”
可不是吗, 你还能叫他一声“干爹”。
怀妄不欲同念逻多言,拽了兼竹转身要走。
念逻跟着撵上来,叭叭不停地追问,“对了,仙尊呢?他不是把你带走了吗,该不会出了宫门又将你丢下自己走了吧。”
兼竹张了张嘴还没编好借口,就听念逻义愤填膺,“啧,真渣。”
“……”
兼竹看怀妄的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出鞘寸长。他赶紧抬手把剑“刷”地摁了回去,“没有,仙尊给我时间和家人告别。”
“喔,他还要把你带走,背井离乡。”念逻找到了新的切入点,“但如果你和本王结亲,你就不用经历这些,你甚至可以把大舅子也接进宫里来,然后我们一家人快快落落!”
他说着看还向怀妄,抛出诱饵,“大舅子,快落~”
“……”兼竹觉得怀妄并不会快落。
他甚至感觉念逻再多说一句,怀妄就要不顾身份暴露地拔剑了。
他顿了顿道,“多谢殿下厚爱,但我已心有所属。”
念逻猝不及防中了一箭,他睁大眼,“是谁,难道是仙尊?”
身侧,怀妄握在剑柄上的手松了一下,紧接着又攥得更紧,指节隐隐泛白。
兼竹笑了一声,“当然,我钟情于他。”
话落,巷道拐角安静了一瞬。
怀妄垂下眼睫,指尖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他知道这或许只是一种说辞,但还是不可抑制的,内心深处被隐秘的喜悦和满足感充盈。
念逻怔了怔,随后大声道,“我不信,你才和他认识一天,怎么就钟情于他了?”
“殿下不也只同我见了一面。”
“那不一样,因为我们有心电感应,你们有吗?”
“当然有。”
“你们感应到什么了?”
兼竹瞥过怀妄,眼角带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感应到仙尊得我芳心,这会儿正在偷偷高兴。”
正在偷偷高兴的怀妄,“……”
余光里,那藏在发丝间的耳垂红了红。
他们两人在这边暗中交汇,念逻却不愿听下去。他不管不顾要跟着兼竹,“反正现在仙尊不在,你离开之前本王就要跟着你!”
任性起来的少年王储就像块鱼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兼竹无可奈何,好在怀妄刚刚得到了安抚,对前者的忍耐程度增加了,两人只好由着念逻跟在身边。
·
他们还有情况没有调查完,本来以为查不出任何结果,没想到确实是因为宫中消息闭塞,民间传闻反而更多。
怀妄在前面走着,兼竹跟着他边走边聊。
后面还缀了个啥都不知道、只知道盯着兼竹侧颜欣赏的“小尾巴”王储。
走出巷道,念逻忍不住插嘴了,“你们到底在聊什么,风寒怎么了?”
兼竹话头停下来。之前紫深说宫中也发生过风寒,而且似乎一开始就是从宫中传出来的。
他看着念逻凑近的脑袋,“殿下可还记得两个月前宫中爆发风寒是什么情况?”
“当然了,本王又不是金鱼变的,记得可清楚了。”念逻终于插上话,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就把当时的情况细细讲了一通。
他讲完问兼竹,“刚刚看你从药馆出来,你该不会染风寒了吧?”
兼竹笑笑,“没有。”
“那就好,你要是得了什么病,还是本王让宫中的医师来给你看。”念逻说完又做作地长吁短叹,“看,本王多担心你,不像仙尊,让你独自一人去医馆看病~”
兼竹,“……”
怀妄冷冷地看着他,心底不断循环鲛人王说的那句话——这痴儿还没开智。
感觉到问闲的躁动,兼竹立马将话题拉回来,正好念逻说到宫中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