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便是把这条命抵给了小格格又何妨。只希望到了九泉之下,小格格能相信奴婢是清白的!”
说着,德妃拔下头上金簪就朝胸口赐去!
毓庆宫。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燥热的天气瞬间透凉了下来。胤礽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隐约的说话声,翻身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披衣下床,刚走出去便见胤禛站在院子里,好几个奴才围着不知在劝说什么。虽有人为其遮了伞,可雨势太大,衣服仍旧湿了大半。
“四弟?”
胤禛瞧见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太子哥哥!”
胤礽忙将他拉进屋,“站在外面做什么,怎得不进来?”
胤禛抿了抿唇:“小柱子说,你已经睡下了。翠烟也说,我这样跑过来不合规矩,让我回去。”
翠烟是胤禛身边的大宫女。现在已是晚上,众人就寝的时候。按理这会儿胤禛该睡了,承乾宫也会落钥。可小格格去世,承乾宫乱着,胤禛恐是偷跑出来的。确实不合规矩。但胤禛年纪虽小,却不是任性妄为的人。
想到承乾宫的情况,胤礽心中一紧,蹙眉道:“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在雨里头站着很好玩吗?若是病了怎么办?”
转头又训斥奴才:“四阿哥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也不懂吗?怎么伺候的!四阿哥若是有个好歹,小心你们的脑袋。”
更是瞪向小柱子:“孤便是睡了,你也可来禀报。退一步说,总要先把四阿哥带进殿里来,怎么能任由四阿哥在外面淋雨呢!”
小柱子低着头,不敢辩驳。还是胤禛为他说了两句话:“不怪他。太子哥哥,我没淋多久的雨,才刚来呢。小柱子正打算去跟你说,你就出来了。”
听见这话,胤礽脸色好了些,一边扯了榻上的毯子给他裹上,一边吩咐:“去寻件干净的衣服来,不必回承乾宫拿了,一来一回又是一通折腾。我以前穿过的不是都收着吗?让夏草找找。另外去煮碗姜汤。虽说是六月里,也得防着些。”
见他似是要将胤禛留下,翠烟有点急:“太子,还是奴婢把四阿哥带回去吧。四阿哥出来有一阵了,娘娘若是知道……”
话没说完,胤礽凌厉的眼神扫过去,翠烟只觉得浑身犯冷,吓得不敢多言。
“出去!”
“太子,奴婢……”
“孤让你出去!怎么,孤说得话不管用了?”
眼见胤礽黑着脸,翠烟打了个哆嗦,慌忙退下。
胤礽这才抽出空来询问胤禛:“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问还好,这一问,胤禛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往下掉。
“太子哥哥,我……我也知道这时候跑来毓庆宫不合规矩。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还能找谁。沅儿妹妹没了。佟额娘说是德额娘害死的。德额娘说不是她,还……我看到她把金簪刺进胸口,留了好些血。那……那些血,红色的。德额娘她……我……”
胤禛的声音发着颤,浑身都在打哆嗦。胤礽抱住他,才发现他双手冰凉,非是因为淋雨,而是因为害怕。
“我想去看看德额娘怎么样了,可我挤不进去。我还想问问佟额娘,为什么说是德额娘害死的沅儿妹妹。德额娘为什么要害沅儿妹妹?听说佟额娘也病了,我远远看着,她脸色确实很不好。可春莺姐姐不让我进去,说佟额娘要休息。”
胤禛垂头丧气,十分无助与迷茫。
胤礽一声叹息,佟佳氏与乌雅氏相争,倒让胤禛成了夹心饼干。如今两边都乱哄哄的,谁顾得上他?谁又有闲工夫来理会他的情绪?可一个是他养母,一个是他生母,他又真的能置身事外吗?
若说胤礽最初与胤禛交好是存了培养助力的心思,这两年相处下来,却是真的有了几分兄弟情。对于佟佳氏与乌雅氏的官司,胤礽不知真相,不好评说。只能轻声安慰,等胤禛平静下来,换了衣服,胤礽让夏草照顾其喝姜汤,自己出了门。
廊下,翠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胤礽挑眉,心道:倒是乖觉。他只让她出去,可没罚她跪呢。
“今天承乾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说说吧!”
翠烟蠕动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胤礽冷嗤:“又没让你说承乾宫说不得的秘辛,只说大家都瞧见的事。这有什么为难的?便是不问你,你当孤就没法子知道了吗?”
翠烟心头一紧,想着今日承乾宫发生之事许多人看着,早晚会传出去,便不再纠结。
她虽是皇贵妃的人,可若是惹怒了太子,太子要治她,方法多得是。只需一顶不敬太子的帽子压下来,便是皇贵妃也护不住她。因此她不敢有丝毫狡词,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告知。
胤礽眼睫动了动:“德妃娘娘现在如何了?”
“幸得皇上阻止及时,太医说未伤及心脉,养上几日便能好。如今皇上已送她回了永和宫。”
胤礽唇角微微勾起,笑容意味深长。
什么皇上阻止及时,怕不是就等着康熙出手吧。
宫妃自裁本是大罪,可德妃行事前掷地有声,大义凌然说愿陪小格格同往九泉,更是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