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京城。”
封苒点点头:“是该去京城,我也去。”
听老妪的意思,谢高旻二十年前就在京城,封苒又打听一番,二十年前的皇女,现在封号是初曦公主,驸马就没换过。
谢高旻是真的又狂又傲。
纯灵仙府追杀他一百年,他却把纯灵仙府耍得团团转,多次布下线索,让纯灵仙府以为他身在修真界或地刹界,却没人想到,大魔君在凡人界。
好笑的是,作为一个通缉犯,他在凡人界一点都不低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大摇大摆用原名,进京城,为京官,甚至还成驸马,要不是在芝芝这里露出端倪,他至少还能再在凡人界逍遥几十年。
纯灵仙府要是知道自己追杀方向错了,岂不是要气得吐血?
封苒啧啧两声。
她阻止不了靳燎去京城,所以跟着他就是了。
靳燎觉得奇怪:“你没有要做的事?”
封苒好笑:“下山历练嘛,哪里能历练就去哪里,小师弟不也是这么想的?”
见靳燎抿抿嘴角,仍然不太乐意带她这个师(累)姐(赘),封苒又说:“而且,我们经历的这些事,我都有说给师父听哦。”
“都有?什么时候?”靳燎问。
“写信嘛。”封苒的纸儡又嗲起来。
靳燎掐了掐自己手心,有人把他所做的事,写信告诉师父?
关于这个事,他……拒绝不了。
看他默认,封苒顿觉搬出自己的名头真好用,可是明明他是想和她通信的,在无名里,却只和她通过一次,再无后话。
她好奇地问:“侬怎么不给师父写信?”
靳燎愣了愣,义正言
辞:“出来历练,还写信给师父,这是长不大。”
封苒可没记得自己教过靳燎这什么奇怪理论,该不是这小子独自琢磨出来的歪理吧?
她操纵纸儡长长“欸”了声:“人家就想长不大,永远是师父的乖宝贝~”
靳燎压着下巴,轻飘飘睇了封苒一眼,实打实的嫌弃,口吻微微训斥:
“若所有弟子都如你这般,谁来保护小山派?”
如果可以一辈子活在庇护下,没有人能够拒绝,他也喜欢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但他必须变强,成为能够挡住大风大浪的人。
在危险来临时,能够保护小山派。
还有,靳燎坚定地想,他也要保护师父。
封苒顿住,靳燎已经朝前走了,封苒在他身后看着,这段时间,少年又长高了一点,肩膀也变得更宽了。
封苒笑着摇摇头,真是别扭得可爱。
*
以前从淮南道到京畿道,正常所需时间为二十五六天,路上稍微耽搁一下,就是一个月。
现在战乱平息,百姓安居乐业,路多修出几道,所以会更快。
凡人界不比修真界,凡人界因灵力有限,小周境以下修为的修士无法御剑飞行,借用凡人界的交通会慢很多,但也是乐趣无穷。
封苒见识过许多风土人情,这是御剑无法感受到的。
一路下来,他们辗转陆路到水路,还有几天才到京畿道。
可一上船,靳燎的脸色不太好,他撑着下巴,闭目养神。
他不晕那种小船,却晕大船,别说什么风土人情了,连饭都吃得少。
封苒不厚道地笑了。
一只纸鹤扑棱着翅膀,飞到船舱的窗口,它挥动翅膀敲敲窗口。
封苒走过去,从纸鹤身上取下信件。
是小山派的弟子发来的,说纯灵仙府的人找上小山派。
仙府的人表面没有恶意,却一直打听靳燎,有种要撬墙角的意思,估计是明煦汇报,让仙府发现靳燎这个好苗子。
纯灵仙府是怎么做到这么大的?就是纳尽天下优秀修士,所以他们想拉拢靳燎。
靳燎留意到她的纸鹤,他抬起头,有点焉,问:“是师父的信?”
封苒睁眼说瞎话:“是。”
靳燎目中一亮。
封苒看着信纸开始瞎编:“小红,近来可
好?在外历练要注意安全,小心防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
靳燎脸慢慢垮回去,显然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封苒清清嗓子,继续念“信”:“你遇到靳燎了?”
听到自己名字,靳燎又来了精神。
“不知为何,靳燎下山已有时日,却不给为师写信。”
靳燎两手交叠放在下颌,他抬起眼睛,仿若在想象师父说这句话的模样。
封苒提高纸儡的声音:“所以,为师猜他做了什么错事,不敢写信给为师,果然,他拔了师姐的鞋子,这是不该的……”
靳燎脸色一沉,站起来说:“你告状?”
结果不站还好,一动他脸色更苍白。
封苒不逗他了,说:“去外面透透气吧!”
靳燎还想死撑,封苒拉住他的袖子,打开舱门走出去。
甲板上,便见不远处,有人扶着船的栏杆,“呕”地一声,吐得稀里哗啦的。
另一纯灵仙府弟子站在他旁边,给他拍肩膀:“韦泉师弟,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