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乘警听到了唐舒的话后,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看了眼她那隆起的肚子,沉声问:“在哪里?”
唐舒故意躲避开那个中年妇女的视线,随后掏出了自己的火车票据,说:“坐我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她穿着蓝红色格子衬衣,带着碎花头巾的那个。”
许是唐舒长得一副人畜无害又漂亮的样子,乘警没有丝毫犹豫,对她说:“你站在这里别乱动,我立刻叫人来支援。”
列车乘警的速度很快,加上那个人贩子又没有同伙,很快就把人给控制住了。
一时间,车厢涌动起来,大家都以为是公安乘警抓逃票的,车厢瞬间少了大半的人。
只有那个被控制住的中年妇女还一直嚷嚷着:“你们干嘛?快放开我,放开我,公安同志你们冤枉好人呐!”
那名乘警也开始有点犹豫,因为刚刚唐舒说这人是人贩子,但是人贩子要拐卖的孩子呢?
“闭嘴,孩子在哪?”
唐舒看到人已经被控制住了,随后站了出来:“公安同志,她拐卖的不是孩子,是我。”
一众人纷纷看向了唐舒,露出了震惊的眼神。
“拐,拐卖的是你?”
但是仔细一看,唐舒长相艳丽脱俗,明眸皓齿,精致的五官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眉眼透着清冷温柔。
尤其是她肤色白皙,而且还怀着孕,让人莫名升腾起一抹保护欲。
这么一个娇娇柔柔的漂亮小姑娘,好像也说得过去。
唐舒补充了一句:“她还有一个同伙在广州站接应!”
那个中年妇女嘴里被塞了一块破布,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目光凶狠地看着唐舒。
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被这个小丫头给识穿了,还被她反咬了一口!
“很快到站了,先带去警务室。”
唐舒转过头去,再次可怜兮兮求助:“公安同志,她还骗了我的钱,请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帮我把钱要回来!”
中年妇女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头一次生出了后悔的心。
过了半小时,火车靠站了。
唐舒和人贩子都被公安带下了火车,然后开始分头给她们做笔录。
当公安干警听到唐舒是准备南下打工的时候,不禁疑惑地看着她的肚子,问:“她骗了你多少钱?”
这个年代,虽然很多女性也外出打工,但像唐舒这样挺着几个月大肚子的孕妇自己跑出来的,还是比较少见。
“一千块。”唐舒眼睛眨巴了一下,一脸纯良无害的样子。
嗯,其中有五百块是精神损失费。
着实把她吓到了。
中年妇女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你胡说,我哪里有骗你这么多钱?!”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你……”
骂声刚落,公安就吼了她一声,那人贩子一下子又把头缩了回去。
唐舒没有丝毫退缩,再次坚定:“公安同志,我一个挺着几个月大肚子的孕妇被她骗来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请你们一定要帮我做主!”
唐舒本就长得白皙娇美,现在还怀着孕,有种我见犹怜的脆弱感,看得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虽然人贩子和唐舒在被骗的金钱上有分歧,但是拐卖妇女这条罪名逃不过,因为乘警已经打电话过去广州站那边,把她的同伙给抓住了。
她的同伙什么都招了。
除了唐舒,他们以前还拐卖过其他的女性,公安密锣紧鼓准备开展一系列的调查。
*
一个小时之后,唐舒拿到了一千块,其中五百块是她被人贩子骗走的钱,那是沈越的全部家当。
因为唐舒怀着孕,又是刚刚从人贩子手上逃了出来,公安干警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青峰镇,于是安排了一辆警车送她回去。
经过三小时车程,眼看着已经天黑了,一名女公安看了眼外头的滂沱大雨,问她:“需要通知你丈夫来接吗?”
唐舒坐在警车的后排,玻璃窗倒影出她姣好柔美的五官,她把身上的连衣裙领口拢了拢,缓缓摇头:“不用了,谢谢。”
沈越怕是打死她的心都有了吧。
不过公安同志出于负责任的态度,还是直接把车子开到了沈越家门前。
没办法,她的身份证登记了这个地址。
1995年的小乡镇,道路两边都是灰扑低矮的楼房,很多店铺早早就关门歇息,墙上印着一行醒目的红色大字——
“要想富,多种树,少生孩子多养猪。”
雨还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唐舒站在一座低矮的平房前,愣怔了很久。
最终从口袋里掏出了钥匙,泛着铁红色锈迹的门锁“咔哒”一响,应声被打开了来。
推开门便是一个狭小的院子,积水从楼顶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屋子里面没有半点光亮,乌漆嘛黑的。
唐舒松了一口气,没人。
她摸黑推开了客厅门,先是打开了电灯,然后环顾了一下这房子。
红砖房并不大,就一厅两房,加一个院子和厨房洗手间,估计就六七十平。
客厅摆放了一桌两椅,还有一个小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