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你说啊。”卢主任打断了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毅目送着她走出了巷子,这才返身回去。
家里,姜瑜已经做好了菜,她炒了一个腊肉花菜,还有一个醋熘白菜,主食是卢主任带来的饺子。
见他回来,姜瑜把饭菜摆好,招呼他:“洗个手,过来吃饭了。”
梁毅听话地去洗了手回来,坐到姜瑜对面,刚拿起筷子,就听姜瑜问道:“刚才姑姑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久?”
哐当一声,梁毅手里的筷子掉到了碗上。他手忙脚乱地把筷子捡了起来,耳尖可疑地红了,他低下了头,夹了颗饺子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没什么,就一点小事。”
见他不愿意说,姜瑜也没有多问,两人头一回非常安静地吃完了饭。因为姜瑜说什么,梁毅都只是“嗯,对”这样的单音节词,姜瑜说了两句就发现,这天完全没法聊了。
他是去见了卢主任回来才这样的,莫非是因为相亲的事?逼婚这个事确实令人头痛,姜瑜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索性不打扰他了。
吃过晚饭,天还没黑透,梁毅去把院子里的土推平了,然后把车还了,又点着油灯劈柴。
姜瑜看他一直在忙活,也没打扰他,先烧了一壶开水,倒进桶里,混着冷水,拎到浴室去好好地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梁毅还在院子里劈柴,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柴,姜瑜走过去说:“梁叔叔,这些就够烧很久了。你也去洗澡,炉子上给你留着热水。”
梁毅今天干了一天的重活,出了不少汗,确实该去洗一洗。他抬起头,正要答应姜瑜,但话到了嘴边忽然就卡壳了,嗓子发干,说不出话来。
银白的月光下,纤细的少女只穿了一件纯白的的确良衬衣,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她的脚上因为洗澡只穿了一双凉拖鞋,露出如玉般圆润小巧的脚趾头,一只挨着一只,脚尖粉粉的,像含苞待放的初荷,让人心悸。
尤其是刚洗过澡,她浑身上下还带着淡淡的水汽,那水汽混着她身上的香味,经温柔的夜风一吹,窜入梁毅的鼻端,他猛地按住了鼻子,然后扔下了斧头,匆匆往浴室的方向而去:“我这就去!”
姜瑜看着他逃难一般的身影,不解地眨了眨眼,等看着他把一桶冷水拎进了浴室,姜瑜不由皱眉,跟了过去,站在浴室外面的院子里,提醒他:“梁叔叔,炉子上还有热水,我给你拎过来。”
里面很快传来梁毅闷闷的声音:“不用,冷水就行了。夜晚天气比较冷,你回房休息。”
你也知道晚上凉啊,还偏偏要用冷水洗澡。姜瑜是发现了,自从卢主任来了一趟后,他今天就很不对劲儿。
这是人家姑侄的事,梁毅不愿讲,她也不好多问。姜瑜给他倒了一搪瓷缸子的开水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听到院子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梁毅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他摸了摸鼻孔里冒出来的热乎乎的血,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低斥了一声:“梁毅,你在想什么,她是你的侄女!”
都怪姑姑,胡说八道什么啊!
洗个冷水澡并没有让梁毅舒服很多,因为浴室里还萦绕着姜瑜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无孔不入,让梁毅浑身都不自在。他匆匆冲了个澡,套上衣服,打开了浴室的门,等冷风一吹,他才觉得浑身的燥热冷却了下来。
不过梁毅今晚却不敢再去姜瑜房里跟她道晚安了,他匆匆吹灭了灯,独自回了房,躺到了床上。
但邪门的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入目的就是那十个白皙圆润的脚趾头,鼻端似乎也充斥着那若有似无的清香,扰得他心神不宁的。
这一晚,翻来覆去,梁毅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中,他又看到了那片引人遐想的白,还有白色的确良下微微鼓起的胸口以及那一声声娇滴滴,让人浑身酥麻的“梁叔叔”。
梁毅陡然清醒,浑身滚烫,他的手往下一伸,摸到了一片湿润。
“梁毅,你可真是个禽兽!”梁毅闭眼低咒了一声。
姑姑真是害人不浅,她的话似乎打开了他关押在心底的魔鬼。梁毅觉得他不能再跟姜瑜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于是第二天,天亮之后,姜瑜起床后就发现,梁毅竟然不在。他屋子里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已经冷了,桌上放着一张纸,只写非常简单的一行字“我回队里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纸条旁边还放着一叠票据和纸币。
难道有紧急任务?姜瑜挠了挠头,走了出来,然后就看到了挂在绳子上还在滴水的床单。
这人发什么神经,前天才换的床单,才睡了两个晚上,怎么又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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