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女,周老三急匆匆地来到邮电局,问工作人员:“同志,有荷花村冯淑珍的汇款单吗?”
邮电局工作人员摇头:“没有。”
周老三的脸都黑了,往常这时候早到了啊,最近喇叭里又没说出了什么大事,路上应该不会耽搁才对。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次:“同志,你再找找,以往每个月这时候都到了,会不会是漏掉了?”
“说没有就没有,咱们全县一天才多少汇款单,能记错吗?”工作人员不爽地吼了一声。
周老三讪讪地捏紧了手指头苦巴巴地站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样子,他还等着拿这笔钱去还账,给他儿子和女儿买吃的呢!
见他不走,邮电局工作人员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没有,你守在这里,我就能给你变出来不成?”
“同志,家里就等着这钱救命呢,麻烦你再帮忙找一找。”周老三陪着笑脸,好声好气地恳求了一番。
旁边一个老同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女同志说:“行了,再给他找一遍。”
女同志又把汇款单翻了一遍,摇头:“确实没你的,你过两天再来看看……等一下!”
周老三本来都要绝望了,结果又被叫了回来,他满怀希望地看着女同志。
女同志从一捆信扎中抽了一封信出来,递给了周老三:“汇款单没有,不过有封信今天刚到,我才想起,冯淑珍的,你拿回去,这样也免得老严跑一趟了。”
没汇款单却来了封信,周老三有些不安,拿着信出了门,也没去别的地儿,就站在邮政局门口的那棵冬枣树下,拆开了信。
信是梁毅写的,在信里,梁毅告诉了周老三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半个月前他一个战友的父亲被村里的牛给撞了,伤得很重,送到了市里的医院,医疗费要好几百块。战友家是农村的,家贫,凑不出来,救人如救火,他们就把这个月的津贴都资助了战友,所以这个月没钱寄回来了。
信的最后,梁毅还说,姜瑜毕业了,最近不上学,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让他们先坚持一段时间。等他出任务回来,领了津贴就把这个月连同接下来几个月的钱一并给补上。
看到最后这一段话,周老三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差点跌在地上。
梁毅这个月不会寄钱回来了,他要去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有钱!
那他怎么办?家里的一百多块最近这一个月都折了,工分少,分的粮食肯定不够吃,梁毅不寄钱来,他们父子三人就等着饿肚子吗?
过了五年好日子,周老三完全忘了梁毅没寄钱来时,他们家是如何过日子的。
扶着冬枣树过了好几分钟周老三才缓过神来,气得直接把信撕成了碎片,丢到了路边的草丛里,这才气冲冲地回了国营饭店。
这个点正是下班的时候,城里下班的工人干部,偶有要打牙祭的,都来了国营饭店,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端上了桌,香味顺着风飘得老远,窜进人的鼻子里,馋得周建设兄妹差点流口水,肚子更是布满地咕噜咕噜地叫了好几回。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周老三回来,兄妹俩忽略了他难看的脸色,兴奋地跑了上去:“爸,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上次的红烧肉再来一份,你闻好香的……”
“吃吃吃,吃你个头,走,回家吃。”周老三粗暴地打断了周建设的话,没好气地说。
兄妹俩闻言都傻眼了,周建英不依地跺了跺脚:“爸,你说好要请咱们吃饭的。”不然她干嘛走这么远跑到县里来?走得她脚都痛了。
周老三回过头斜了他们俩一眼:“你们出钱?”
周建设悻悻地动了动嘴皮子:“爸,我们哪来的钱啊!”
周建英扁了扁嘴:“爸,你不是来取钱了吗?”
“谁告诉你老子来取钱的?你老子也没钱,没钱吃个屁啊,走,快点回家。”周老三直接爆了脏话,他现在也是又累又饿又渴,而且还心烦。这两个娃一点眼见力都没有。
最后父子三人拖着沉重的身体,顶着烈日,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家。中途,实在饿得受不了了,父子三人就逮着井水喝。
等好不容易回到家的时候,父子三人肚子里都灌了一肚子的冷水,那个难受,偏偏家里还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周老三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扯着嗓子喊了两声:“三娘,三娘……”
隔壁王老五家的听到他们的声音,踮起脚,伸长脖子对着周家的方向回到:“三娘回娘家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她晚点就回来!”
什么时候回娘家不好,偏偏要这时候回娘家!
周老三非常不满,不过人不在跟前,他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做点吃的填饱肚子,遂即对周建英说:“你去做饭。”
“你为什么不叫哥,只叫我一个人去?”周建英不满地看了一眼周建设。
周老三拍了一下桌子,凶巴巴地说:“你哥是男人。哪有下厨房的道理,快点去,多大的姑娘了,煮顿饭都叽叽歪歪。”
周建英不忿,后世做家务的男人多了去。不过她也知道,她爸就是个老古板,而周建设也是一辈子都没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