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和上次情形大不相同, 上一回邱氏母女两人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而这一次,他们确实参与了绑架了赵瑾, 也确实收了四十万两银子。如果真有人唆使,人家也只是和友人闲聊, 又不是故意撺掇他们,那人就算是找到, 也是定不了罪的。
他们自己喊冤, 根本没人管, 进了死牢的, 十个有九个都喊冤, 但能进去,都是人证物证俱全的。若是个个都彻查,那朝廷再添多少人都不够。
赵延吉读了几年书,没成想反倒送他一程, 要知道, 他们那么些人中, 就只有他一个人读过书, 那封让赵瑾出门的信,只能由他来写。
邱氏见事情不可更改, 又改口要见赵家人, 顾大人让人过来告知了于氏。
于氏不见,也不让家中其他人去见,至于赵瑾,瞒着他就是了, 也没人去他面前说。
赵瑾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他虽然每日都让人打听京兆府那边邱氏母子的动静,但没有于氏的吩咐,谁也不敢告诉他内情。这事情到底还是于氏亲自跟他说的,赵瑾听到秋后处斩那里,一口血喷出,晕厥了过去。
傅清凝会知道 ,还是因为底下人急匆匆过来请孙老大夫过去诊脉才知道的。
她也是过去找孙苍诊脉,顺便和正在翻晒药材的沐雪说话,正说起丁夫人那边发生的事情呢,赵瑾的随从就到了。
听到赵瑾吐血,她忙和老大夫一起赶过去。
孙老大夫诊完脉,又针灸一番,言赵瑾是心绪起伏过甚才会吐血,之后真的不能再让他如此,要不然性命难保。
也就是说,这一回赵瑾吐血,看着吓人,与性命无虞。
于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清凝偷瞄了几眼,看不出她的心思,要说于氏想赵瑾死,似乎也不像,就上一次赵瑾病重,只要不找大夫不用好药,他哪还能活到现在?说不得根本跑不出去,也就没有这一回的事情了。
赵瑾无事,傅清凝也放心了。和沐雪一起往回走,想起方才两人说的事情,低声问,“你说丁夫人家中吵得热闹?”
沐雪点头,“现在想来,我还庆幸当初搬出来。”
原来是近来进京赶考的人多,丁大人的外甥带着妹妹也来了,外甥是来赶考的,至于外甥女……就是来让丁大人这个舅舅帮着找门合适的亲事的。就和当初赵瑾让邱氏带着赵延喜到京城来的想法一样,既安排了外甥女的亲事,也拉拢了合适的关系。
不过,他们家和傅清凝家中不一样。丁夫人本来就收留了娘家人,对于丁大人外甥自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要知道两孩子的外祖母也就是丁夫人的婆婆,如今可还健在。
家中住的人多,是非就多。一家人还罢了,偏偏他们一边是丁夫人娘家人兼儿媳妇,一边是丁大人嫡亲妹子的孩子,都觉得自己是主人,暗地里难免互别苗头。
这一次新进门的丁少夫人之所以会闹,就是因为丁明理去找表兄一起辩题时,表妹经常送点心过去,一来二去的,就亲近了些。丁少夫人不满,话也难听,于是就吵起来了。
傅清凝听完,觉得这事情太麻烦了,两边都轻不得重不得,不好收场。也庆幸道,“还好你搬出来了。”
沐雪有些不好意思,“夫人,我知道丁夫人不乐意让我们家离开官署才上门让你收留,其实当初搬出来,也是有原因的。”
当初他们一家搬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些着急,丁夫人娘家住在他们家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就住不下了呢?哪儿有说搬家立马就要搬的?
“什么原因?”傅清凝好奇问。
沐雪垂着头,“本来这种事情,我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来的,但是和夫人,似乎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是丁少夫人,说我刻意勾引大公子……”
声音越来越低,傅清凝却已经听明白了,顿时大怒,“她胡说八道!”
他们兄妹虽然从小就被卖身,但却不是往伺候人那面培养的,两人都是往护卫的方向培养,主要学武,两人平时沉默寡言,指西绝不会往东走,根本没有那些心思……真要是有,勾引赵延煜难道不比那还没考上进士的孙明理来得好?
沐雪伺候她好几年,这话她万万不相信的。难怪丁家那边来人请大夫,都是孙老大夫过去,偶而孙苍去,也不带沐雪,原来是为了避嫌。
傅清凝伸手拍拍她,轻声问道,“孙苍信你吗?”
沐雪抬眼笑了,眼角眉梢都是甜蜜,点头道,“他信我。”
那就好。
傅清凝踱了两圈,道,“往后丁府那边你别去了。”
“我不去。”沐雪笃定,又笑了笑,“没想到我走了,丁少夫人还能说别人也对大公子有意。那院子就那么大,除非不出门,要不然大家都会碰上……”
沐雪已经嫁人,对那丁明理肯定是没心思的,至于那位表妹,可就难说了。
她这么感慨一句,傅清凝也没放在心上,沐雪这事已经过去,现在也不好再去讨公道,再说,这种事情,事关女子声誉,再扯出来对沐雪不好。
不过因为这件事,傅清凝对丁夫人那位夸了又夸的儿媳妇感官不太好。
渐渐地到了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