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令下得毫无规则, 大半是去外地的,少部分去六部, 让人意外的, 隔壁周大人去了都察院,因为他岳父闫大人就是左都御史,众人意料之外, 又觉得情理之中。
闫大人平日里出了名的刚正不阿,没想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帮自己女婿谋了这个差事。羡慕之余, 不少人酸溜溜的说些酸话。
傅清凝没理会这些,她在意的是赵延煜,赵延煜没去外地,而是去了刑部,做了六品的刑部主事, 不用说肯定是高升,且在这一回的调令中,他这个算是上好的了。要是没有隔壁周大人顶着, 那些酸溜溜的话,可能就冲着他们家来了。
周夫人一家不理会外面的议论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搬出了翰林院官署。走前大概因为傅清凝守孝的缘故, 她并没有上门, 只让丫鬟过来传话, 说来日方长,往后有时间再一起喝茶。
这话传的随意,却表示了足够的亲近。
傅清凝这边也着手开始搬家,刑部的衙门不在这边, 六部都靠近皇宫,那边官员更多,品级高的官员也多,和翰林院这边完全两样,就是官员的院子,也分了好几等。
以赵延煜六品的官位,在那边算是官阶最低的,只两进小院,据说一品大员的院子是五进五出的大院,很是宏伟。
因为在守孝,他们一家离开时也很低调,亲近的周夫人已经搬走,傅清凝搬走时,只让丫鬟去各家辞行。
然后,搬进了刑部的官署。
六部的官署,等级分明,却各部间还有个大牌坊隔开,就像是一个大院子里分出了六个小院子。
属于刑部的地方,一般是不会入住其他人的。傅清凝家的院子算是在角落,毗邻户部的院子。
这边院子比起当初翰林院的院子就好的多,院子里虽然有杂草,但好歹种的是花草,且还有些名贵的,只是因为长期无人打理,已经奄奄一息。
同样因为守孝的缘故,他们搬进来时很低调,也没有去走访邻居。这些邻居比起当初翰林院那边就高冷的多,傅清凝这边不上门,他们也没有派人来问。
见状,傅清凝有些担忧赵延煜的处境,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官位不是想换就可以换的。
“放心。路都是走出来的。”赵延煜这么安慰她。
傅清凝失笑,“要是不能,我们就去外地。”
赵延煜也笑,“别这么悲观,其实官位越大,和人来往越要慎重,一个不小心被打入什么党派,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傅清凝若有所思,所以这些邻居不和他们来往,是因为还没摸清他们的底细。
傅清凝是自己知道自家事,他们是真没有找关系求人。刑部岂是那样好进的?能够进来的人,要么后台硬气,上头有人,要么就是如赵延煜一般走了狗屎运。
当然了,狗屎运不是那么好踩,所以,外人肯定是觉得赵延煜是找了关系进来的。
人家不来往,傅清凝也不着急,在赵延煜去刑部报道之后就更放心了,据他所说,那些人虽然对他冷淡,却也没有孤立,这就已经很好了。
傅清凝只留在院子里,日子平静,外头也没什么消息传进来,渐渐地就到了九月,离老夫人离世已经半年,赵延煜身为外孙女婿,已经可以渐渐地和外面人来往了。
于是,傅清凝备了礼物,打算去周围各家拜访。
最先去的是赵延煜的上司,刑部侍郎林长茗,他和原先翰林院修史的林大人算是本家,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傅清凝上门时,林夫人对她态度还算亲近。
林夫人态度和蔼,还带上了她十三岁的女儿一起见她,笑容温和,“我知道你,早就想上门了。只是听说你在孝期,这才忍住了。”
傅清凝心里瞬间就放松了,这是她拜访的第一家,还是赵延煜的上司,重要程度可想而知,“说起来还是我失礼,早在搬来的时候就应该上门拜访的。这些日子我也听我家大人说过,他平日里多亏了林大人照顾。”
“本就是应该的。”林夫人又笑,“三十二年的探花郎,容貌才情都颇多赞誉。其实我……”
她顿了顿,认真看向傅清凝,“其实我更看重的,还是他对夫人的爱重。”
傅清凝脸一热,“夫人取笑我。”
“不是取笑。”林夫人正色,“我认真的。家中有女儿的人才明白,想要找一个赵大人这样对妻子一心一意的人有多难。”
她转而看向一旁羞红了脸的女儿,拉着她的手,道,“我不跟你见外,荼儿她今年已经十三,这婚事已经得开始琢磨,你说这愿意爱重妻子的,婆婆指定不乐意,塞些丫鬟妾室都是常事。这婆婆要是不管的,对儿子儿媳又不会那么上心……”说到这里,她抬眼看向傅清凝,“听说你婆婆去年来住了大半年?”
傅清凝眼皮跳了跳,不知怎的,她有些不自在,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是。她知道我有孕后,特意从梁洲赶来,后来非要离开,我根本留不住。”
傅清凝猜到面前的林夫人有些打算,但是又猜不到她的目的,反正实话实说总不会错。
没想到她这话落后,林夫人眼中喜意更甚,拉着傅清凝的手,道,“我有事情与你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