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苏玉琼被司机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汽车正停靠在一个空旷的位置上,除了哗啦啦的雨声,没有别的声响了。
苏玉琼惊恐地问那司机:“司机同志,这是哪里?你把我载到什么地方来了?”
那司机同志一听便不乐意了:“这位女同志,路上我都喊了你无数次了,不过你都不说话,我就直接把你拉到总站来了,这里是高地县,你赶紧下车去吧,我还得下工呢。”
高地县?这是什么地方?
苏玉琼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问:“高地县是什么地方?这里离民安镇远吗?”
“可远了,这车是从火车站开出来的,民安镇就是个途径站。”
苏玉琼这会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害怕,抓着车座的手指都隐隐发白,问那司机:“那还有车回去吗?我要回去民安镇。”
那司机把车的垃圾扫干净之后,便随口道:“这会都天黑了,早就不发车了,你要是想去民安镇,得等到明儿早上了。”
明天早上?苏玉琼彻底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
可司机已经赶人了,苏玉琼只得下车去,这时候雨势渐渐变大,那呼啸的风声疯狂地拍打在附近的建筑物上,发出嘶吼般的声响。苏玉琼被强劲的风雨拍打着,还没走到屋檐下已经浇了个落汤鸡一般,浑身湿透!
她看着荒凉又陌生的乡镇,这会儿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明明一切都挺顺利的,怎地来到这清水市就变得如此糟糕?
苏玉琼冒着风雨终于走到了一个屋檐下,这会儿看着滴着水的衣服,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
这两天雨水连续地下,雨势也没有小过,陆志尧刚刚去田里放完水,这会儿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际,把十来只鸡和几只鸭赶回了屋后的鸡棚,随后关上了栏栅。
陆家宝看着湿了半边身的陆志尧走进家门,便说:“爹,你今天怎么又被淋湿身了,赶紧先去换个衣服吧,今晚我来做饭就行。”
这段时间陆家宝已然学会了煮饭,虽然头几次煮饭那水都放得太多,硬是把饭煮成了一锅稀粥,有次还煮焦了,不过陆志尧却没有骂他,还称赞了他懂事了。
所以经验多了,陆家宝便慢慢学会了煮饭该放多少水,什么时候应该不要再烧火。
自从他娘去了白城之后,陆家宝看着陆志尧负责的活儿越来越多,也看出了他爹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要少一些。
所以陆家宝能做的家务都尽量自己做,绝不会让他爹操心。
陆志尧看了眼自己湿了一点的肩膀,随后说:“没事,爹来做饭吧。”说着,便把陆家宝手上洗米的盆子给拿了过去。
陆家美则看着哥哥和她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门外下得稀里哗啦的暴雨,她的脚边是已经又大了一圈的年糕。
年糕已经从小黄狗变成了大黄,个头大了不小,此刻正摇着尾巴,乖乖地趴在陆家美的脚边,偶尔听到陆志尧的声音便会抬一抬头,看着他。
不多时,陆家美看着陆志尧从厨房走来,年糕率先摇着尾巴走了过去,在他的腿边蹭了蹭,陆家美则慢慢站了起来,拉了拉陆志尧的裤子,问:“爹,你不是说娘这几天回来吗?你要不要去火车站看看,娘是不是没带雨伞回不来了?”
小孩子想问题比较简单,这会儿只看到下雨了,想着她娘是不是被这大雨阻挠了回家的路。
陆志尧前几天确实收到了苏玉兰的电报,说准备回来,可是这都几天过去了,却没见她回来。
不过陆志尧听知青宿舍的人说,白城这会儿似乎在刮台风,估计是台风耽误了火车吧。
但,苏玉兰没有打电报回来说这事儿。
想到自家女人,陆志尧那沉稳的心顿时狂跳了跳,摸了摸陆家美的头发,牵强地露出一抹淡笑:“别急,明天一早爹去给你娘打个电报问问。”
陆志尧此刻看着外面的风雨,薄唇抿得紧紧的,谁也没发现,他的手指正一根根地攥紧。
……
翌日一早,陆志尧便打算出门去打电报,他们镇上能收电报,但是不能发,要打电报就必须要去到县里。
陆志尧早早便起来煮好了早饭,并拜托了大嫂帮忙照料一下孩子。
陆志尧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看着泛着一缕光亮的天际,想:今天应该会是个晴天。
这两天连续下雨,红砖房门前的道路已经变得泥泞不堪,有几个不大清晰的脚印,还有鸡鸭走过的痕迹。
陆志尧看着门外泥泞的泥路,倏然想起了之前住生产队地堂前的茅草屋时。每当下完雨,苏玉兰便会让两个孩子出去踏水,说孩子天生都是喜欢玩水的。
陆志尧那时候没有太多管教孩子的概念,村里头的孩子几乎都是放养的,但是陆志尧也知道许许多多的大人是从不喜欢让孩子在下雨天时去淋水,踏水的,因为怕孩子风寒。
这年头小小的风寒也能让一个家庭陷入困难之中,要是赶上了发热,更是要命。
所以即便放养,几乎很少有人在下雨时让孩子去玩。
想到这里,陆志尧又想到苏玉兰虽然会让孩子去踏水,踩泥坑,但她自己似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