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手指滑下去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姐姐,我家的房子再晾几天就可以搬进去了。”
洛娘子搓搓手:“我可期待你们赶紧搬过来了,咱们好暖房啊。”
珍珠和杜玉兰也凑过来,“那房子我们去看过,收拾得真好看。”
聂青禾:“那暖房的话,大家都得去吧?”
她们都点点头,说肯定去的,来顺听见了也插一句,“聂姑娘难道你不想请我们吗?那我们可要伤心啦。”
这时候有人来买发网和洗发膏,珍珠和杜玉兰过去招呼。
聂青禾就问洛娘子,“贺驭……什么时候回来啊?”
洛娘子抿着笑,“你想他啦?”
聂青禾立刻否认:“哪有!那他出了力,暖房总得请他吧。”
洛娘子:“兴许你多想想他,他就早点回来了呢。”
聂青禾的脸红了,嘴硬道:“我就想了怎么的呢?他是我救命恩人,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每天想多少遍都不算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早晚都要祷告老天,让老天保佑他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完她双手合十祷告一下,又对洛娘子道:“反正也不是只有我这样,对救命恩人都得这样!”
洛娘子被她逗得笑得不行,觉得贺驭没白患得患失睡不着觉。
晋西北,甘台山
山风冷肃,黄叶纷飞。
贺驭一身大红飞鱼服,山风猎猎飞卷着他的衣摆。他手里的雁翎刀被血染红,滴答滴答在地上蜿蜒出一片血流。
他雪颜乌发,俊容冷酷无情,视线扫过地上的死人如看蝼蚁一样,没有半点动容。
赵千户呼哧带喘地跑过来,躬身行礼,“大人,强盗头子已经抓了。他们果然和黑矿有勾结,借着挖煤的名义私自挖铜矿,私下铸钱!这可是罪大恶极,带回京城肯定要枭首示众!”
贺驭唇角抿直,冷冷道:“杀了!”
赵千户惊讶地看着他,不解道:“杀了?”这要是押解进京,那可是泼天的功劳。
这自命黑龙的土匪头子躲在中条山上,盘踞天堑,自以为无敌,不是抢劫商户就是劫掠百姓,当地百姓对他们咬牙切齿,可惜官府屡绞屡败。这会儿居然还和黑矿勾结,私铸铜钱盗窃国库,那不得押解上京让陛下高兴一下?
贺驭垂下眼睫,眼尾如他手里的刀尖一般锋利,睨了赵千户一眼,“不等你进京,这厮要么被人杀掉,要么被人救走。甚至有人上书他已被朝廷招安,愿意归顺朝廷戴罪立功,你怎么办?”
赵千户愣了一下。
这,这谁他娘敢……
贺驭轻哼,没再说话,转身径直下山,“杀了他。我要即刻回京复命,还有要事需回金台城。”
赵千户:要事?什么要事比这天大的功劳还重要?现在朝廷紧缺铜矿铸钱,他们发现这等大矿,那可是龙颜大悦的好事,怎么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
等等,晋南是谁的地盘?就算挂着羊头卖狗肉,用煤矿的掩护挖铜矿,那也不可能逃过那位的眼线吧?现下那位奉旨入京,晋南空虚,贺大人趁虚而入,调动外地卫所三个千户直接把盘踞了十年绞杀不灭的黑龙老巢给灭了。
赵千户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不是把人给得罪狠了?
妈呀,这辈子以后都不来晋南了!
赵千户追着贺驭,跑得比兔子还快。
贺驭却没让他跟自己一起走,宰了强盗大头子以后,他让赵千户留在晋南跟当地卫所交接煤矿和铜矿事宜。他们顺便把聂家三口所在的黑矿也拔了,里面被拐来的黑矿工自然也得安置遣返。
这些让赵千户去办等于把功劳送给他,赵千户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莫不从命。
贺驭则带着阿二和几个随从,快马加鞭直奔京师。
他们在香山驿休整的时候,驿丞给贺驭送上了金台城来的书信。
阿大大体知道他们的方向,但是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就把洛娘子的信送到这里来。
贺驭看到信还一怔,按说阿大知道他出来办事,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给他寄信,他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把信拆了。
阿二跟在他身后,见他扫了一眼俊颜就冷冰冰的,就知道信里肯定有事儿。
贺驭看完信,表情愈发冷冽,却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二破天荒地主动关心了一句,“公子,回金台吗?”
他断定公子定然恨不得插翅回到金台城。
只是他们必须回京复命,且过几天就是公子母亲祭日,公子必然不会缺席的。
贺驭缓缓道:“先回京城。”
表姐只是说柳家大娘子想为柳徵求娶青禾,却还没开口。
最关键的是,贺驭笃定青禾不会答应,她怎么可能喜欢柳徵。她连竹马宋清远都不熟了!
这些日子他只要没事的时候就会想她,把他认识她的点点滴滴想了不知道多少遍。
从他那个雨夜将她从泥坑里捞起来,她睁开眼露出惊艳的眼神,拉着他的衣襟擦脸上的泥水,到那个傍晚他陪她回到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