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聂青禾来到铺子,她先去后院看看聂大力和陈子健他们。
如今聂大力的技术已经非常熟练,现在除了陈子健他还另外带了四个学徒。
他这里做产品的事情基本不用聂青禾操心。
她再去女工院看看,她们虽然赚钱的意愿强烈,勾发网也算认真,但是总归缺少一个负责人,所以进程不算顺利。
聂青禾和她们一起勾一会儿发网,顺便给她们解答一些疑难问题,正忙呢,珍珠急匆匆地过来把她叫走。
“姑娘,那位王老板来退单。”
聂青禾有点诧异,“他不是前两天才下的订单,还急匆匆地催我们早点给他第一批货。”
珍珠:“就他!”
两人回到铺子,林掌柜正在和王老板说话,王老板的意思这会儿没发货,对铺子也没什么影响,他想把定钱要回去,暂时不进货了。
他退单其实对铺子没影响,因为就陈老板的那两千个发网也没勾出来呢,另外还有几个老板的货也在排队中。
聂青禾还是想问清楚,觉得没那么简单。
王老板面上也有些尴尬,似乎不好意思,拿手帕擦擦汗,尬笑一下,“实在是家里突发点事情,急用钱,其他的常备货不能少,只有这个临时起意的货能回笼一些钱财,还请林掌柜和聂姑娘见谅。”
聂青禾笑道:“王老板不必太在意,做生意么就是这样的。只是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罢了,如果觉得我们发网有需要改进的您只管说。”
王老板连说好的很不用改进,然后也不肯多说,只急着把定钱要回去。
大掌柜之前定的规矩,对第一次合作的客户都有一个宽容期,在铺子没有什么损失的时候,允许他们反悔,所以林掌柜也不刁难,直接把定钱退给他。
钱掌柜闻讯赶来,不乐意道:“王老板,要不是这发网的生意,往常咱们两家可搭不上生意呢。您今儿刚订货又撤了,这可没有第二次啊,往后您要是想再来,那怕是也不成的。”
其实这生意来去都是正常的,可钱掌柜就觉得姓王的欺负了聂青禾,他怀疑姓王的是被人挑唆了,觉得和女孩子做生意影响运道。
有些人为了贬低女人,说什么“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女人拿钱,吃饭没烟”,简直都是屁话,估计这姓王的也这么觉得。
林掌柜看了他一眼,让他不必这么大脾气,生意来往正常,而且他们的发网供货量不足,出货量却稳定呢,根本不差一个半个的主顾。
王老板拿了钱赶紧跑了。
结果等王老板走了,第二个赵老板又上门,也是这个套路。
聂青禾就知道不对劲了,但是她也不急,就像林掌柜说的,发网的供货量还不够呢,根本不必着急大主顾的问题。
她跟林掌柜和钱掌柜合计是不是有人,可能是黄掌柜搞鬼,做了更便宜的发网,王老板知道了退掉他们的去买那个。
两位掌柜暂时也没头绪,他们也没得到消息说黄记偷摸勾发网啊。
勾发网这个事儿跟找个梳妆娘还不一样,得找手艺人,还得准备丝线,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
聂青禾就说找老主顾打探一下,她让珍珠和来顺去街上买几包五香瓜子和糖酸梅,带着在附近相熟的铺子里串门,顺便打探消息。
结果他们回来说这一片都不知道,没买过便宜发网,都用柳记的。
这期间有老客户过来,聂青禾也问问她们有没有在别处买到什么便宜好用的发网。
她们笑道:“聂姑娘,你怕我们去买别人家的?放心吧,不会的。我以前买过杂货铺的,不如你这个结实好用,便宜我们也不会买的。”
聂青禾就跟她们道谢,再免费给她们修修眉毛,说笑几句,她们就告辞走了。
一连问了几个老主顾,大家都不知道什么便宜发网的事儿。
这么看来要么就是没有同样的发网出现,要么就是出现了但是不卖散客只发王老板那种大宗单。
如果只有王老板一个人退单,聂青禾还觉得是巧合,可是两个老板都是那种一看就很假的借口回笼资金退单,那就很值得怀疑。
聂青禾觉得最大可能就是有竞品了,而且价格便宜!
她想了想,就把之前画的那些柳记聂氏发网、发髻的宣传画贴出去,除了自己家铺子门前,还让伙计们去远处的申明亭、旌善亭以及土地庙等能贴告示的地方贴上。
这时候识字的人少,但是好热闹的人可不少,只要有一张写字、带图的纸贴出去,立刻就能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热闹。
当然,里面可能就一两个识字的,然后被大家催着给念念写什么事儿。
那人先提提领子,理理袖子,这才慢条斯理地清清嗓子开始给大家念。
“哎呀,不用念,人家也没写告示,就是介绍这是柳记聂氏发网,还找会勾的人,另外谁见过能便宜买这种发网的,给柳记提供消息,也有谢礼。”
此时两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从边上走过,其中一个好奇之下看了一眼,回头笑道:“柳徵,是你家贴的哎,画得怪好看的,哎,你看,快看,这字写得真不赖呀!”
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