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我、不、喜、欢、你!...)(1 / 3)

聂母不像以前那么热情, 既然已经拿定主意要断了儿女亲事,她看宋清远就没那么热切了,同时也没那么紧张和畏惧。宋清远是秀才,有功名, 以后掌握着自己女儿的幸福, 她向来对宋清远都是又热情又有点讨好的。

现在么, 不好意思, 不会了。

宋清远喝完一碗冬瓜汤,更加渴得嗓子要冒烟,但是没人给他倒碗水喝。如果是从前,聂青禾不知道会多体贴地问他渴不渴, 累不累, 这会儿她只是坐在那里, 冷冷淡淡的, 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是为什么?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都不好意思跟她说私事, 却心急如焚。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 正在不受控制地消失, 同时仿佛也带走了他身体的某个部分,让他莫名地觉得心慌、心疼, 想要立刻从聂家和聂青禾这里得到抚慰,来证明没有失去什么。

天色阴沉得厉害,让人也呼吸有些不畅。

聂母:“清远啊,我们家做饭都是按着肚量来的, 你过来的晚, 这会儿没饭了,要不婶子去给你煮面疙瘩。”

宋清远忙拒绝了, “婶子,不用,我不饿,就是渴,喝了冬瓜汤好多了。”

聂母原本也只是客气,既然如此那最好。她就问问你娘好,家里好,学业好,大家都忙也没时间走动之类的闲话。

宋清远从聂母的态度也看得出聂家是对自己疏远了很多,到底为什么?

聂青禾:“姐,你带红花和小力去屋里吧,我和娘跟宋家兄长说几句话。”

她知道这事儿还得自己上,否则不知道拖到猴年马月去。

堂姐立刻明白过来,赶紧带弟弟妹妹进屋。聂红花还不肯呢,聂小力则拽着她往屋里去,进屋两人就悄悄地踢掉蒲草拖鞋爬上炕,然后趴在窗台上偷听。

堂姐:“……”

她也默默地坐在窗下。

宋清远:“婶子,青禾,之前一定有什么误会。我……”

聂青禾:“端午你让人来跟我说,去府学西边的大柳树下见面,不见不散。”她是替原主说的,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宋清远一点都没关系,误会不误会也没关系。

宋清远蹙眉,疑惑道:“我一早就回家,还怕你去找我,就托人捎个话,若是看到你就说我去京城姑姑家。”

聂青禾冷笑,“那我可不知道是谁冒名传话,这跟我也没关系了。”是宋大姑还是宋母,跟她没关系,这是他们宋家的事儿。保不齐去质问她们,她们还要怪她太执拗不变通,下雨不知道早回家呢。

宋清远:“母亲也跟我说,叔和大力去家里找你,只是母亲那时候病着无力应酬……”

聂青禾不耐烦地打断他,“咱们别说有的没的了。我没有你母亲那样的算计,也沉不住气。我觉得还是要说清楚,你考上功名,光宗耀祖,我家还是匠户,咱们的确不般配。我们不拖累你,你们也不用担心我阻碍了你的前程。从今天开始,两家只有父辈的兄弟情意,没有什么娃娃亲一说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青禾!”宋清远陡然提高了声音,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大声,又压低嗓音,因为太过干渴,他嗓子沙哑得厉害,“这是爹和聂叔定下来的。”

聂青禾笑了笑:“你不用自欺欺人,你母亲并不满意,你何必强求?也许你是个好人,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这时候的人,断然不会把喜欢直接说出来,尤其还当着家长的面,毕竟青年男女都是极其害羞的。

可聂青禾不是啊,她又没有恋爱经验,又不喜欢宋清远,只把他当成一个麻烦要解决掉,哪里会管什么害羞还是什么的。

宋清远却被这句话给震撼得不轻。

这句话的意思,她以前喜欢他,这让他心跳加速,可现在不喜欢你,这又让他心嗖得被摔进深谷里。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可是嗓子太干,也只有一种干涩的痛意,“婶子?”

他看聂母。

聂母:“清远啊,你是个聪明人,你们对青禾满不满意,你自己扪心自问就知道了。要你还是杂役的儿子,那我们没有半点不同意的,咱们也算门当户对。可你现在是知县大人的儿子,是秀才,以后前途无量,你自己觉得还合适吗?就算你是个实诚敦厚的孩子,你觉得你大姑,你娘,还同意吗?清远啊,婶子不可能让闺女去受人欺负……”

“不会的!”宋清远急切地想要否认,自己不会欺负青禾,母亲也不会。

聂母叹了口气:“时候不早了,看这天色怕是夜里要下雨,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耽误了你读书,那可是我们的罪过。青禾,送送你清远哥哥,好好说话。”

今夜她是看出来闺女真的对宋清远绝情了,没有半点留恋,甚至前所未有的冷淡。她又怕闺女和宋清远撕破脸,说话太厉害伤了表面的和气,青禾反而会被人指责没情意,影响她将来的婚事。毕竟两家男人是干兄弟,感情一向要好,有些小话儿都是宋大姑或者宋母暗搓搓借秋月的口说的。

宋清远听见聂母下了逐客令,却只觉得双腿灌了铅一样站起不来。

聂青禾已经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