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地说支取两百个钱去买肉,剩下的可以和货款半月结。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零零碎碎的账目多,这时候账房们不用简易数字,只怕记账略有些繁琐,所以可以和货款一起十天一结,等自己不缺钱,一月一结也是可以的。
只是找妇女们勾发网的钱要带回去,有些妇女就靠这个补贴金家用呢。
小发网手工费一个钱,大发网两个,一共是4钱4分银子。
林掌柜说算完了,今天给她支480文。说完,他还盯着聂青禾看,想从她脸上看到得意窃喜的表情,结果……并没有。
林掌柜不由得心下感慨,真是个深藏不露的小姑娘啊。
钱多了,铜钱不够且重,林掌柜就给她一部分碎银子。8块碎银子,有银角子,有银粒子,都是戥子称好的,五分一个,另外还有40个钱。而聂青禾自己的480文,直接给了她一个四钱的银角子并一个五分的银粒子,再给三十个钱。
国内目前缺铜矿,而且不管宫廷还是民间都消耗大量铜矿来铸造铜器,导致铜钱铸造量不是很足,而近二十年海内外贸易又发达,所以流入大量白银,城内交易超过二十个钱的大部分都用碎银子。原本官府也有宝钞,也就是纸币,但是兑换不稳定很容易贬值,所以老百姓都不用。最近几年,朝廷也默许宝钞没落,交税都让百姓用银子。
聂青禾把钱都装进钱袋又放在挎包里,她向来小心,那些路上的小贼别想偷她的钱袋。
她又把那件白丝衣用一块布包了塞进挎包里,打算拿回家和娘研究一下。
中午那会儿,她抓住了白丝衣,谁知道少年突然松手,她也不好让华服跌在地上便捞起来。
不过她下午很忙,那件丝衣就被她放在隔间的小柜子里了,林掌柜之前还问过她呢,也不知道他是对丝衣好奇还是对那个男人好奇。
哎,男人,就是好奇心重。
她心里懊恼着自己一定是对恩人不够尊重,眼神太过直白所以吓到他了,不肯告诉她姓名。
离开铺子,她拐去旁边的一条巷子。
东西和南北大街上开的都是大铺子,有一些有头脑又没那么多钱的商人看到了客流的重要性,就会在大街旁边的巷子里租房子开铺面。
一些杂货铺子、吃食、鞋袜、锅碗瓢盆店等都会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家张屠户,他们在北城门外僻静处杀猪,收拾干净了再送到城里各个猪肉店去卖,其他屠户现杀现卖的,都没他家生意做得好。甚至还有屠户在家里杀猪被邻居们嫌弃吵架的,因为夏天会招苍蝇蚊子,很臭。
张家老爹叫张大刀,他几个儿子就叫一刀二刀三刀,一个儿子负责一处门面,老三就在这条巷子里。
当下也有俏皮话,“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屠户就是伙夫”,因为他们吃得好有油水,自然就魁梧壮实。
这家店的张三刀也一样,一米八出头的大个子,膀大腰圆,魁梧结实,打着赤膊围着一个围裙,身上的腱子肉都直哆嗦,看着跟座小山似的。
大家都说张三刀肉呼呼的很喜庆,所以他生意最好,他爹才让他在这里招待有钱人的。
正有两个妇人在那里戳来捏去地挑肉,甚至还想抓肉,却不说要哪里,把张三刀看得直皱眉。
看到聂青禾过来,张三刀胖墩墩的脸笑得肉往四边挤,“聂姑娘,买肉啊。”
那天他就特意跑去柳记看聂青禾来着,还给未来媳妇儿买了一根卧着一只蝉的银簪,给老娘买了一根佛手捧寿桃的银簪,都是聂青禾推荐的,他觉得可好看了,老娘也特别喜欢。
那两个妇人见状直撇嘴,其中一个狠狠地攒了一把那块大肥肉,然后张着手赶紧离开,她要回家把手上的猪油洗下来,用这个汤做菜吃,那也是肉味儿呢。
其实不只是她,不少人借着买肉的机会揩油,张三刀都不知道说啥了,关键你给摸一把,谁知道你手干净不啊。
他就赶紧拿了一个自制的苍蝇拍子借着赶苍蝇的机会拒绝另外一个妇女来揩油。
聂青禾招呼一声,就说要切一斤五花肉,再来两斤排骨。肉的部位不同,价格也有区别,带肥肉的地方贵,尤其五花肉,肥瘦相间,是最好的部位。
五花肉要25文一斤,排骨只要20文,其他肉22文左右。
像聂青禾这样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裙子过来买肉,还大方地买三斤,那也是稀罕事儿了。
旁边那妇女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拿眼睛一个劲地瞪聂青禾,怀疑她是谁家的丫头。
张三刀故意大声问:“聂姑娘,今儿下工早,铺子不忙啊?”
聂青禾没想到他不但不气自己让他买簪子,还这么热情,就笑了笑应付两句。
张三刀想多看她几眼,就故意切得慢,还要仔细问这样切还是那样切,末了再刀一歪多给她切一点,那起码得有半两肉。
旁边妇女眼尖,一下子就看出来,立刻哎哎地指指点点。
聂青禾:“这位婶子你也要这块?虽然你先来的,可你没说,我就先买了,不好意思啊。”
张三刀哈哈一笑,他瞧着聂青禾咋看咋美,比画上的仙女都好看,关键声音还好听,跟那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