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难过时总会这样。原本已经将痛苦压住了, 可以勉强撑过去,反倒是在被人关心的时候,情绪会突然决堤。
林与鹤单薄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呼吸声沉闷又急促。
他没有说话,陆难也没有再追问。
男人伸手,掌心轻轻地覆住了林与鹤的后脑,将他的脸更深地按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风寒天冷, 行驶的汽车中, 陆难双手圈揽着林与鹤, 用怀抱为他筑出了一座城。
回到家后已经是傍晚。林与鹤的情绪依旧不是很好, 被陆难盯着吃了些东西, 洗漱之后,他很早就去休息了。
陆难进卧室时要晚一些, 床上的男孩呼吸轻浅,已经睡着了。
陆难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 无声地重复了一句。
好梦。
可是这一晚实在是太过漫长,夜最深时, 寂静还是被急促沉重的呼吸声所打破。
林与鹤忽然被惊醒, 满身冷汗,黑暗中依旧苍白得显眼的修长手指, 在光滑的真丝织物上攥出了明显的褶痕。
他的呼吸一变, 陆难也醒了。
“宁宁?”
林与鹤没有回答,陆难打开了床边灯光柔和的夜灯,拿过床头的保温杯,将人扶着坐起来, 给他喂了点水。
水喝得不多,还有一点顺着唇角滑落。陆难用指腹将那湿痕抹去, 放下杯子,伸手关掉了夜灯。
足以隐藏一切的黑暗,似乎能让失态的人稍稍心安。
“做噩梦了?”
陆难伸手将林与鹤圈住,低声问他。
“想和我说说吗?”
林与鹤的身体还在发抖,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含混的压抑的声响,并不成句。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了陆难的手臂,像握住仅剩的稻草一样,不肯放。
陆难用另一只手抱紧了他,轻吻着他柔软的侧颊,很轻很慢地,将那颤抖一点点吻去。
没有交谈,于是只剩下了轻柔的亲吻,用这无声的安抚,慢慢将人哄睡。
久到不知什么时候,怀中人的呼吸才重新平稳了下来。
而那双抱着陆难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第二天清晨,林与鹤醒得早,于是也就看见了还躺在身边的男人,以及自己缠着对方的姿势。
昨晚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大半,但到底也还剩下了些许,林与鹤带着歉意开口:“抱歉……昨天打扰哥哥休息了。”
男人之前好像一直不怎么喜欢林与鹤的客气,对这种“抱歉”、“辛苦”的说法也都一直会回答“不会”。但这次他却并没有这么说,陆难低头看了看林与鹤那苍白的面色,沉默了一下,忽然说。
“道歉应该怎么做?”
林与鹤愣了一下,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
陆难看起来好像还是不怎么满意。
林与鹤茫然地看着他,有些无措,陆难盯了他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强硬到最后。
男人压下来,在柔软的唇.瓣上亲了一下。
亲完,他又问:“会了么?”
林与鹤那过于苍白的面容上这时才终于被羞赧染上了一点生动的红。
陆老师不厌其烦地追问答案:“嗯?”
林与鹤不得不轻声开口:“会了。”
陆老师:“那来实践一下。”
不只是实践一次,为了巩固学习效果,认真严肃的陆老师还把人压着复习了好几遍,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教学。
——
白天陆难有会,要去公司。林与鹤自己待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但效率一直不算高。
最后他索性把书收了起来。
今天的阳光不错,林与鹤正想着要不要去外面转转,就收到了沈回溪的消息。
【沈:今天有空没?我拿到了几张燕城方程式比赛的门票,要不要去看看?】
林与鹤对运动的兴趣并不只局限于滑板,他对比较刺.激的极限运动都有好奇。再加上陆难之前说过自己妈妈是方程式赛车手的事,他对这类比赛的兴致就更多了几分。
加上现在也没什么事,林与鹤就回了一句好。
出去还能散散心。
今天找他的人并不止沈回溪一个,林与鹤这边刚回完,又收到了来自方子舒的消息。
【方:好不容易今天没课,燕城有什么好玩的吗?我想去逛逛】
名胜景点之类的方子舒之前都逛过了,没什么兴趣,她想去点新鲜的地方。
林与鹤之前一直在攒钱,去过的符合方子舒要求的地方并不算多,他想了想,干脆把沈回溪介绍给了方子舒。
【这是我舍友,他对这方面了解的可能多一点】
之前两个人都参加过陆难和林与鹤的订婚,虽然不认识,但彼此也听说过对方的名字。
沈回溪也很痛快地答应了,对于他们这种家庭,人脉自然越多越好。
林与鹤把两人的名片推给了对方,没多久,他就被拉进了一个三人小群里。
【沈:既然都没事,就一起去看比赛吧】
方子舒居然也对比赛感兴趣,打算跟两人一起去。
【沈:我开了车,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