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识字，不懂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王轻笑一声，又柔声道：“那日后，寡人教你识字可好？”

“好。”

【自从那日你赠与楚王海棠花后，他对你明显热络起来，不仅将你的房间移到他的前院，还手把手教你识字弹曲，王府里的人都说楚王拿你当亲女儿看待，你在楚王府的地位上升10点。】

周衡看着系统提示感慨道：“果然这才是真直男啊。”

这才是直男该有的反应吧，还好周衡是用马甲攻略楚王，楚王到目前为止看都没看周衡一眼，哪怕周衡和周蘅两个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像燕王那种直接下药迷.奸男人的哪会是直男啊？

【十年后，你长大了，你的马甲及笄了，你决定跟楚王表明心意。】

这日书房里，周蘅正在摹写《心经》，这是楚王每天给他布置的课业。

他俯在书案前凝神写字，楚王则端着杯杏仁茶慢慢饮着，手里拿着本游记，却是没见他翻几页，反倒是时不时看向案前的周蘅。

周蘅已是及笄之年，生得骨肉匀停，他年岁越长，容貌越是娇艳动人，一举一动都似临风摇曳的海棠花，那种缱绻风流之色四溢，馥郁的香气简直要流溢在对面的人脸上。

楚王心中一软，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我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周蘅写到一半，觉得手酸，便停下笔，念道：“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楚王解释道：“这是佛法里的著名的《般若波罗蜜心经》，又称《般若心经》，就是说，我们要看破一切的身外之物，无论是功名利禄还是荣华富贵，最后都是虚幻不实的。放下一起牵挂和执念，人就闲适舒服了……”

周蘅心道：难怪啊……

但有我在，你可不能让我守活寡啊，我就指着你让我“二圣临朝”呢。

于是，等他念完，周蘅嘟囔道：“这词的意思不好，我不喜欢。大人，昨日我又学了一首词，大人您看这是什么意思？”

见周蘅做出邀请之态，楚王也起身去看，只见雪浪纸上却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1】

见楚王愣住，周蘅眼波流转，语气缱绻暧昧道：“大人，你是知，还是不知？”

像是在问楚王知不知道这句词的意思，又像是在问知不知道这入骨的相思？

这明显的求爱之词让楚王不由一愣。

这些年来他亲手将周蘅养大，只把她当女儿一样，万万没想到周蘅会对他生出这般心思。

楚王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周蘅在午后的阳光下给他弹琴的场景：梧桐苑内，杜鹃鸟在梧桐树上剔翎，金丝疼编织的藤架上，纶组紫绛藤萝如瀑布般喷涌垂下，苗圃里织锦般的海棠，可谓是葩吐丹砂。

往藤架下一瞧，一个女孩正拨弄着一把古琴，清泠且沁有凉意的琴音在空气中回旋飘荡，恍惚间仿佛看见了百鸟朝凤，又像是听到了象佛国里迦陵频伽的鸣唱。

但归根到底，不过是女孩给心爱的情人独奏一曲爱的鸣奏而已，那么美的琴声，盛大到所有人都会为之涕泗横流，偏生，她只是给你一个人弹奏的。

就在这里，就在这个种满虞美人和梧桐树的院子里，只有你一个听众，你徜徉在那样美妙的琴音里，觉得那样喧嚣浮躁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你和她。

还有秋雷的时节，周蘅因为害怕来敲他的房门，她蜷缩在自己怀里，小手缠绕住他的长发，然后放在自己的心口，仿佛这样才会有安全感。

但楚王到底是正人君子，即便他心里泛起几点不平静的涟漪，但还是做不出如此禽兽之举，对亲手养大的孩子下手。

他沉着脸将那张纸捏成团，拒绝道：“你还小，寡人比你年长，只把你当女儿养大，不曾对你有儿女之情。”

说罢，他便离开书房，脚步凌乱又匆忙。

【面对你的表白，楚王坚守道德底线，拒绝你的求爱，但对你的好感上升10点。】

楚王虽然是正人君人，但周蘅却偏要勉强，偏要他做禽兽。

周蘅已经对这一局怎么玩有了想法：这一把，马甲负责留在楚王后院搞宅斗，顺便生个儿子。本体求楚王给份恩典，让楚王送他去军队积累战功。

到时候，本体帮楚王送上皇位，马甲生太子，自己给自己的儿子打天下岂不美滋滋。

而且，咳咳，他本体还能再攻略一个对象不是？

周蘅决定再多表白几次，烈男怕缠女，不信他不接受。

但这时，出了个大大的意外。

【垂拱二十六年三月，垂拱帝前往道宫祭拜文德皇后，路遇楚王府，听到府内一片歌舞升平，突然起兴到楚王府一坐。】

垂拱帝来时，周蘅和楚王正在寻欢作乐，周蘅作绿腰舞，楚王怀抱琵琶，用枫香调来弹奏《绿腰》。

笙部的乐工已经将笙簧放在锦熏笼上烘炙过，又用四和香浓熏过，吹奏起来，伴随着婉转的笙声，阵阵浓香袭来，只疑蓬莱仙境。

见垂拱帝到来，众人皆下跪请安，周蘅亦是在其中。

垂拱帝叫众人起身，对楚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