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抱一个。”
男人露出错愕神情,但也配合着抱了一下,表情青涩道:“走吧,家里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今年季临秋一家留在裕汉过年,也不回山里看那些清净了,乐得清净。
刚好姜忘他们也聚在这里,两家人各自团圆。
杜文娟的房间不仅有露台,还有一个小花盆,里面种着彭星望单独种的一株向日葵。
还没有到开花的时候,但小绿芽长得很高,一样生机勃勃惹人喜欢。
杜文娟把行李放好,拎出自己腌制的年货找冰箱在哪,顺便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做顿大餐。
彭星望跟屁虫一样寸步不离地和她一块儿转悠,说话时眼睛里亮亮的一直在笑。
姜忘简单介绍了下房子布局,还拿出一份钥匙门卡送给她。
“我下午还得去公司看看情况,就先不陪你们了。”
“好的好的,你忙你的,”杜文娟连忙道:“晚上不回来吃饭的话,发个短信就行。”
“嗯。”
姜忘披上外套准备出门,刚一打开大门,看见举着右手准备按门铃的彭家辉。
“唷,姜总回来了?”彭家辉手里还拎着准
备送儿子的机器人模型和新书包,看见姜忘时很热情:“咱好久没见了,最近还好吗?”
姜忘呆住几秒,头一次看见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彭星望刚好跑过来拿塑料袋,见到亲爹站在门口时也倏然懵住,呆呆道:“爸,你来啦?”
彭家辉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儿子怎么愣愣的,特意晃了晃给他买的书包和礼物:“爸爸刚从深圳回来,看看这个,喜欢吗?”
彭星望这会儿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甚至不敢接他送的东西,满脸求助地看向姜忘。
姜忘从未如此庆幸自己现在不是自己本人。
“星星?怎么拿个垃圾袋人不见了?”杜文娟拿着一根大葱从厨房走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道:“找不到的话——”
然后跟着站定,也说不出话了。
目前四个人都非常尴尬。
彭家辉好几年没有见到前妻了,看见她时甚至一瞬间想到刚结婚那会儿她的年轻模样,变成哑巴无言以对。
姜忘率先反应过来:“抱歉抱歉,我忘了跟你说……”
“该是我说道歉才对,”彭家辉忙不迭把手里东西放在他们鞋柜上,后退道:“那我改天再来陪星星,你们先忙?”
杜文娟强扬了个笑:“要不你进来坐坐?”
彭星望没听出来这是客套话,条件反射给亲爹拿了对鞋套。
彭家辉哪有脸进来,偏偏儿子已经把鞋套都塞手里了,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好,好久没有看星星了,咱们一起陪陪他,挺好的。”
姜忘本来还要去公司里给员工们发红包,一转头小孩儿已经一脸‘哥你快救我’的表情,内心长叹一口气,掏出手机给秘书发消息,说自己明天再来。
一家四口在客厅里相继坐下,连空气都好像被冻在这里。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长江大桥。
其实一家人像是已经有大半辈子没有再坐在一起了。
彭星望只有九岁,四年对他而言就是半辈子。
而对于姜忘来说,他原本此生都不会再看见父母,更不可能与他们坐在一个屋檐下。
无论是幼年的彭星望,还是幼年的姜忘,都幻想过这个场景无数次。
做梦都会梦见爸爸妈妈重新在一起了,梦见他们在开开心心的一起吃饭,没有争吵没有推搡,还都在伸手摸自己的脸。
可这一幕真得出现时,反而说不出地僵硬。
此刻的彭星望完全没想到情况会这样,憋了半天道:“我期末成绩出来了,英语考了九十五分!”
杜文娟还有点恍惚,先是噢了一声,又想起来自己没有夸奖孩子,急急忙忙道:“英语这么好,平时学习一定很辛苦吧?”
彭家辉原本想跟着夸,哪想到她把话全说了,更没法开口,很被动地坐在沙发上,怎么坐都感觉不合适。
姜忘看见彭家辉的屁股一分钟里挪了快二十次,轻咳一声,作为彭星望现在的代理家长,主动讲起他现在的近况。
“小孩儿现在数学很不错,语文基础不好,我们也在帮忙补,以后肯定能提高很多。”
他说起他现在就读的实验小学,说他和那个会弹钢琴的小女孩,聊那一簇簇还没有开花的向日葵。
杜文娟和彭家辉完全是错过了这个孩子的这两年,听得都很出神,不时和孩子聊聊天。
姜忘心里放松下来,又觉得释然,又觉得苦涩。
他居然也会成为这样的角色。
能够让已经离婚多年的父母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听一听幼年的自己所拥有的崭新人生。
好像很对。
他本该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本该多和他们说说话。
又好像不对。
他似乎不该坐在这里,像开家长会一样交流这两年里小孩的成长。
这场重聚,本该说更多的话。
他的爸爸本该去向妈妈道歉。
不该吼她,不该打她,不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