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珠一动,转眼就要往少女的背心打去。
突然,少女回过头对着他一笑,道:“对了,家父与天峰大师是好友,许久不见了有些挂念他,劳烦无花师父代为转达一声。”
“好!”无花冷冷地道。
少女也不介意他的冷淡,转身走了,这次是再也没有回头。
见她已走远,无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出招容易,收招难,刚才收回打出去的串珠时,他便被自己内力所伤。如今虽吐了瘀血,可心头却压了一块大石。
那个少女所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她又知道自己多少事?
同时在问这个问题的,还有系统。
【他有什么秘密?你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秘密?】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怎么会有事是她知道而自己的不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啊。】阮如苏一边接过霜降折的桃花,一边回答系统。
【你明明……】它有些懵了。
【只要是人,都会有秘密。越是聪明人,秘密就越多。秘密越多,心思也越多,所以他才不敢轻易问出口,宁可自己猜。】
无花无疑是个聪明人,多疑的聪明人。所以在听讲的人群中再一次见到阮如苏时,他目光一沉,心思又多了几分。
一连九日,阮如苏次次都来,准时得让人以为她是真的信佛了。直到第十日,他在云涧寺的最后一讲。
她没有来,仿佛之前总总都是他的臆想。
无花随手掐断了林中的一支桃花,冷冷地笑了,阮翰林……
是夜,风吹树响沙沙沙。
守夜的谷雨在外间睡得正熟,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在她脖颈后点了两下,让她睡得更沉些。
推开卧房的门,一股女儿家的淡淡香气袭来。那本该入睡了的人并没有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前,笑意盈盈地看着黑影道。
“无花大师,我可是久等了。”
听他这么一说,少女的眼睛终于睁开,略带好奇地打量着他,问道:“可我明明还活着?”
“你是还活着,可阮家大小姐已经死了。”
将军府从早上起就挂上了白幡,进进出出的仆人脸上都带了哀色。阮如苏被丘独抱着,藏在西院废弃的阁楼上看自己的葬礼。看她的将军父亲抱着棺椁,向前来吊唁的三皇子哭诉有人设计害她。
这真是荒诞的体验。她已经不想去猜测那棺木里睡的是谁了,反正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个令人愉快的结果。
“你不难过?”
丘独好奇,那些会被小小虫蚁吓得哇哇乱叫的女人才是他认知中的官家小姐,眼前的少女亲眼见到自己被家族放弃,居然只是叹了口气,一滴泪都没流。
“阮小姐已经死了,又怎么会难过。而我,已不是阮小姐,为什么要难过?”少女抬头看他,那双眼睛微微的弯起,似乎在问他,你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
丘独一愣,确实,死的是阮家小姐,那阮家小姐自己肯定是再也不会难过了,因为她已经是个死人。而阮家小姐既然已死,她阮如苏自然就不在是阮家人,为什么还要为阮家小姐流泪呢。
她真是个怪人,比他还怪,他很喜欢!有趣的美人总比无趣的美人更让人心动。
丘独疯笑着,搂她的手更紧了,那双阴森的眸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道:“难怪她如此忌惮你,现在连我也舍不得杀你了。”
“谁要杀我?”阮如苏的语气,就像问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轻松。
丘独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拥着她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发,笑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以后,她也是伤不到你分毫的。”
男人在床笫间答应的事情,往往下了床就不算数,显然,丘独已经不打算按照林仙儿的吩咐杀阮如苏了。
【恭喜158程序成功阻止丘独迷恋林仙儿,奖励‘吃了能咳死’的药丸一枚。】
美貌真是一把双刃剑,可能伤己,也可能自救。阮如苏心想。
关外,大雪纷飞,天地趋于一色。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出关的路上,车上不时传来女人的咳嗽声。赶车人眉头紧皱,脸上的忧色更浓。
“吁~”缰绳一紧,两匹马立刻停了下来。赶车人拍拍身上的积雪,拉开门进了车里。
“把药吃了。”赶车人从马车的暗格里拿出一瓶药,这是仁心堂的方子,专治风寒引起的咳嗽,一颗五两。男人眼睛都不眨地倒出三颗,俯身递给不停咳嗽的少女。
“太苦了。”少女别过头,有气无力地拒绝道。她这一路吃了那么多药,一个比一个苦,却也没见好。
那人也没生气,轻声哄着她:“苦了就吃颗蜜饯,等到了下一个小镇,我带你去吃烤羊肉,关外的烤羊肉可是一绝!”
“我不喜欢羊肉,膻。”
“关外的烤羊肉和京里不同,你会喜欢的。”就算不喜欢,也只能适应,毕竟他们要在那住上一段时间。
少女一想到羊肉的膻味,顿时觉得药丸的苦也没那么难接受了。把药往嘴里一送,又苦又涩的怪味立马充满口腔,连蜜饯都有些压不住那味。
见她乖乖吃药,赶车人松了一口气儿。接过她手上的水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