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的水位越来越浅了。”
王大林与王洪军站在沙河岸边,望着滔滔不绝的河水,无限感慨。
王洪军的这条破船就搁浅在岸边。
上面都长满了青苔,而且被河边潮湿的风吹过之后,有些烂掉了。
“水位浅了吗?”王大林不解地问道。
王洪军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来过河边了。
不像王大林,最近这些天一直都来看看,连水位下降都感觉不到。
“天要大旱啊!”王洪军突然感叹道。
“大旱?”王大林一愣。
他活了二十多年,似乎从未听说过东莎镇有干旱的时候。
沙河贯穿整个东莎镇,给这里的村民带来了无穷无尽的水资源,哪怕有旱季的时候,但也不会影响沙河的水流量。
“那是在我小时候,曾经遭遇过一次旱灾,整个沙河很多地方都见底了。”王洪军叹息一声。
“沙河见底?”王大林惊讶地看着他问道:“那岂不是要十几米深?”
“沙河并非每个地方都十几米深,整个沙河河道,最深的有二十米,其他地方也只是五六米而已,甚至还有更浅的地方,我曾经就遇到过,只有两三米,天大旱的时候就会干涸。”王洪军解释道。
王大林想了想也对,沙河流域太广阔了,有深有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至今得有五十年了。”王洪军似乎还沉浸在回忆中。
王大林心思一直都在钢管上,随即跳上船,仔细认真寻找。
“你轻点!”
王洪军看着王大林在船上蹦来蹦去的,连忙制止。
人在船上,严禁蹦跳。
在船上,需要守很多规矩。
不在船上背手、吹口哨,不穿木板鞋,不跷二郎腿,因为这些举止是心不在焉和松弛麻木的表现。
王洪军是个老渔民了,对于船上的规矩一清二楚,即使现在他不再触碰船和水,但根深蒂固的思维方式还是令他战战兢兢。
“二叔,你刚刚说沙河干枯,怎么可能啊?”王大林随口问道。
此时此刻,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钢管,而且不由颠了几下,里面的确有东西。
脸上还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漫不经心的扯到别的话题上。
“其实,旱季很容易察觉出来的,大地就如同地球的皮肤一样,对于水分感应很敏感。”王洪军解释道。
王大林头都不抬的问道:“为什么?”
王洪军笑了笑,他知道王大林心不在焉,但也无关紧要地解释道:“一旦要干旱,大地会在第一时间给出反应,你会发现地面开始产生裂缝,土壤也会变得干燥。”
“对啊,这不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吗?”王大林质疑道:“夏天太阳暴晒的时候,大地就会皲裂,就会干旱,没什么好奇怪的。”
“呵呵。”王洪军微微一笑:“其实,你们都被大地给欺骗了。”
自古以来,天圆地方就是意味着人类的生存之所。
天与地从来都是不分彼此,永恒不变的融合在一起的。
当天空变得干燥,大地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疯狂地吸收地面上可能存在的一切水资源。
所以,大地皲裂干燥,并非真的一点水都没有了,而是被大地给吸收掉了。
干旱的季节,水资源的确会蒸发,但只是一小部分,真正的水资源还是沉浸在地底。
哪怕沙河也是一样的。
五十年前,干涸的河道,充满了淤泥,整个水位下降五六米,水底几乎都暴晒在烈日下。
除了三道卷还翻滚着泥沙般的巨浪之外,整条河道只是形成了一条又一条小溪流,各自流淌。
但是,这种情况下,你依然不敢下水。
水底清晰可见,但其中蕴含的水资源你无法想象。
有人为了抽水浇地,在沿岸附近的沙土中挖了一个一米左右的深坑,里面很快就泉出很多水,抽了一整个白天都没有抽干。
因为你在抽取的时候,周围还是会源源不断的涌出来,无穷无尽。
大地就如同骆驼一样,需要的时候将水给储存起来,不需要的时候才会释放。
河道更像是沙漠一般,无论有多少水都能吸收。
“河水干了,岂不都剩下鱼了?”王大林笑着说道。
王洪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可知道,连沙河都干涸之后,周围的土地会变成什么样吗?”
王大林一愣,随即收起脸上的笑容。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王大林没有经历过那种艰苦的岁月,根本无法理解沙河干枯是什么样子。
“而且,你什么时候见过干涸的河里会有鱼?”王洪军无奈叹息一声。
看到王大林找到了自己的东西,他也随即从破船上找了一些破烂,收拾到三轮车上。
是啊,鱼随水动,有水的地方才有鱼。
这个世界的逻辑永远都那么奇怪。
很多人在河里捉鱼的时候总希望水浅一些,因为这样便于捕捉。
可真正水浅的时候,鱼也没了。
所以,不管水深还是水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