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盼春这反应可把杜秀梅给吓坏了,谢迎春都被跟着吓了一跳,她在国防科大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军事技能训练,手疾眼快身体棒,一下就从谢盼春的手里把菜刀给夺了过来,劈头盖脸地骂。
“你就这么点儿本事?真是能耐了!我要是你,哪怕再怂,过去都披头盖脸一通骂,让他没法儿做人,连带着那狐狸精也别想好过,好好整他们一通不行么?把自个儿搭进去,你就这么命贱呢?”
谢盼春鸡血上头,杀气腾腾地往外走。
谢迎春担心谢盼春从路边摊上买把菜刀真把那狗男女给砍了,连带着把自个儿也搭进去。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命里带狗的姐姐,而是担心这姐姐出了事之后留下一个儿子没人养。虽说是老李家的苗,但李振军他-妈都能把谢盼春母子俩给撵出来,摆明了就是同李振军厮混在一块儿的女人也怀上了……自个儿生的孩子不得自个儿养大?
谢盼春想着同狗男女同归于尽,把孩子留给她养?
想多了,她可没这么乐于助人。
谢迎春同杜秀梅说,“我陪她去看看。”
杜秀梅担心谢迎春那火-药一样的暴脾气说炸就炸,有心劝说几句,可是想到谢迎春从来都不听她的话,她说什么也是多余,只能把到嘴边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谢盼春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走,走出胡同口,谢迎春见谢盼春还要走,喊了一声,“谢盼春!”
喊姐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谢盼春站住,粗声粗气地问,“啥事?”
谢迎春指了一下自己停在路口的车,说,“我记得那工作的地儿离这边挺远的,你要走过去?要不要我开车载你?”
谢盼春:“……”她没说啥,但还是别别扭扭地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谢迎春是知道李振军在什么厂子工作的,问过谢盼春,得知路没改,那厂子也没迁后,谢迎春就直接把车朝着那厂子开过去了。
谢盼春一路上都在斜眼偷瞄谢迎春,谢迎春懒得理她,任由她瞄够了之后,谢盼春又开始看车里放的东西,看了一路,临到那厂子跟前,谢盼春才说了一句,“真是同父同母不同命
,我之前只见过在路上跑的小汽车,别说坐了,摸都没有摸过。没想到第一次坐车,居然是你买的车你开的车。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有本事,我这辈子都可能坐不上小汽车。”
谢迎春把车停在厂跟前,同谢盼春书,“别说这些话了,赶紧下去找那狗男女去。我还想看看在家作天作地,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你,在外面是怎么闹腾的。”
谢盼春笑了一声,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没动。
谢迎春故作吃惊地看向她,问,“咋,关键时刻又怂了?之前不是还想着要拎刀砍人么?你就这么点儿胆子和勇气?”
谢盼春深吸了一口气,说,“迎春,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儿?”
“啥事?借钱?”
谢盼春被谢迎春这一句话给气哭了,“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本事?”
谢迎春本着‘只要没把人气死,就把人往死里气’的态度,认认真真地点头,“对啊,不然你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个什么形象?光辉伟岸的姐姐?”
“行了,我知道你念过大学,你是大学老师,你有钱有文化,我不和你比嘴皮子。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比不过你,我早就没有和你比的心思了。你觉得爸妈偏心,我也觉得爸妈偏心,同样都是他们生的,怎么就把你的脑子生的那么好,我和伟春的脑子就这么一般?”
“咱小的时候,明明咱们三个人一起学习,伟春是有点贪玩,但我比你年纪大一点,比你学习更用功,可我每次考试就是考不过你。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努努力就拿到了,我就得使心计绕弯子,你能体体面面的拿到自己想要的,我就得又哭又闹。”
“上学的时候,我成绩比不过你,工作的时候,你轻而易举就能考上,我就得自个儿厚着脸皮去找咱妈哭。再看看现在,咱俩一个生活在天上一个生活在泥里,根本没法儿比。”
“我没脸求你啥,只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开车载着浩浩走一圈,让他看看好好学习的人过的是什么生活,对比一下他那没本事的妈,让他早点开窍,别走上我的老路。”
谢迎春听得挑眉,她问谢盼春,“所以你这是,笨鸟飞不动,决定认命了,然后下个蛋在窝里,把蛋孵出来
,催小鸟飞?”
谢盼春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她把没怎么打理的头发往耳后捋了捋,抹去脸上的泪,说,“算是吧。你给我壮壮胆吧,我去找找那狗男女。”
谢迎春把车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说,“成。”
谢盼春走在前面,谢迎春走在后面,她一路打量着这厂子里,脑海中冒出来的是于泽的那句话——“原先建起来的国营厂子算是活在历史中的功臣,统一安排步调的发展战略为我们解决了很多问题,但也因为这样的发展战略,导致这些国营企业存在根本性的弊端。唯有积极改革,革除弊病,精简臃肿的繁芜机构,重视核心技术与创新发展,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以羊城与新兴城市‘鹏城’为代表的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