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土木系的课程,全班就她一个人会做,看得出来,人家下课之后是真的下了工夫。”
“还有啊,小谢她先生也考到咱们学校了,在经济系,之前去我的课上陪过几次小谢。人夫妻俩心里肯定有数,能从五十多万考生中脱颖而出,跑到国防科大来,时间管理会出问题吗?”
荀教授想了想,决定回头他也布置一些特别难的题目,去试探试探谢迎春的底细,看谢迎春是不是真的如同杜云红教授说的那样,虽然课堂上看着不努力了,但课下依旧用功。
荀教授和杜云红教授谈论这些的时候,教研室内的其它教授都在一旁听着,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都决定把作业题目的难度给拔高一些。
这年头,缺人才啊……
像荀教授和杜云红教授这种,因为干的活儿是为国奉献的关键职业,根本不能停,在那十年浩劫中基本没受到什么影响,可也仅仅是个人的生命安全没受到影响,他们当初看好的学生四散零落,很多人都恨上了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觉得是自己学过的东西害了自己,让自己遭受一轮又一轮的迫害,住牛棚、啃草根……十年辛苦十年恨,哪怕现在情境颠倒过来,依旧没几个人愿意再回到研究岗位上来。
荀教授和杜云红教授这种学术界的大腕儿手头有项目,可基本上都是自个儿一人单打独斗,迫切地需要找一些学生加入到研究团队中来,分担
一些研究压力。
那些有潜力的学生自然就是这些老师心目中的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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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迎春自个儿都没意识到,因为她怀了个孕,精密制造系的教授们就打算造个孽。
课堂测试、课后作业的难度都得提上来!
课上讲的东西也不用再顾忌,将重点难点全都抛出来,尽量深挖知识的深度,以此来看学生究竟是千里马还是小野驴。
谢迎春倒是没感觉太吃力,她还以为之前那种慢节奏是教授们考虑到学生们的基础参差不齐,给提供的热身时间,现在这种快起来的节奏才是大学的主旋律。
她的那些同学就跟着遭了秧。
课堂上一脸懵逼,课后与同学互相讨论成两脸懵逼。
老师讲的都是些啥?听不懂!
笔记抄了满满好几个本子,可就是看不懂!
课后作业的题目倒是能看懂,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
大学就是这样,永远没有学懂学明白的时候,但只要你愿意学,就一定能学到新东西。
精密制造系的学生被迫都泡起了图书馆,自学教授们在课堂上推荐过的各种书目专著,一遍看不懂就看两遍,两遍看不懂就看三遍,直到看懂为止。
于泽陪谢迎春去图书馆借书的时候,发现很多人都同谢迎春打招呼,还在那儿纳闷呢,“你怎么认识这么多人?”
“都在一个班里上课,能不认识吗?”
“这么多人,都是你同学?”于泽大吃一惊,“乖乖,你们精密制造系的学风这么好吗?我在图书馆还没怎么见过我们系里的同学呢,我应当是我们系里跑图书馆借书看书最勤快的。”
“比比咱俩看的书,你看得算是少的。对了,我最近想吃酸的,借了书后,咱俩去买点酸枣吧,煮粥的时候放点儿。”
于泽想到谢迎春最近的口味,基本上顿顿都要吃酸的,一句耳熟能详的话浮现在耳边——酸儿辣女。
怕是他要添个儿子了。
小夫妻俩借了书,去食堂后面的水果摊上买了些酸枣,刚打算回租住的房子,就见杜云红教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谢迎春,“谢迎春,你最近有空没?同我出一趟差吧,大浪底水库的坝出了问题,好多个学校的专家都要去商讨制
定策略,咱们学校需要出三个人去,一个是我,一个是土木系的李彧,我负责材料力学,他负责水动力学,还缺一个计算能力特别强的,你跟着走吧!”
谢迎春有些迟疑,“教授,我……行吗?我这才刚读大学。”
“行不行都得上啊,你的数学功底很不错,起码比我强。除了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合适的人了,收拾一下,明天下午的火车,系里请假的事我替你打报告上去。”
于泽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他问杜云红教授,“水坝溃坝?这工作有危险吗?”
“有啊,危险很大,人命关天,我们都是写了遗书再去的!几千万吨的水一旦溃坝崩泻,大浪底下面几十个城市几千个乡村都得跟着遭殃!”
“国家有需求,我们必须顶上去!这个时候根本不容我们退缩!”
“你是小谢的先生对吧,我同你说一声对不住了,你媳妇儿我得先借走。如果能解决了问题顺利回来,你媳妇儿能入军籍,能领功勋,要是解决不了问题,或者是遇上事儿回不来了,那就是追封烈士。”
于泽听着有些腿软,刚买到手的那一兜酸枣掉在地上,得亏有袋子装着,不然定会散落一地。
谢迎春见于泽的眼眶一刹那就红了,赶紧同杜云红教授说,“杜教授,必须我去吗?我现在这身子,不太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