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对方的眼睛道,“大哥是什么人,您比我清楚,他和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感情。”
温母抿了抿唇,这话也说得……没错。
“爹,只有我出头了,才能压一下大哥,不然我们一家子都要看大哥大嫂的脸色过日子!”
温庆富摸着自己的胸口对他们道,“我是你们养大的,你们对我也很偏爱,我一定会孝顺你们,我比大哥更亲近你们,这一点是一定的!”
“这话没错,”温父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他在外人面前是一家之主,其实说话办事儿全得看老大的脸色,什么惹他不高兴就减生活费,不该全部给他吗?
“家里还有多少钱?”
他问温母。
在大事面前,温母向来是听温父的,比如当初送走温庆平。
她起身掏出钥匙打开柜子,然后在里面又拿出一个小箱子。
温庆平赶紧把煤油灯端到她跟前。
温母拿出一个灰扑扑的荷包,然后温父也凑了过来,三人在煤油灯下数钱。
一共是四百一十八块六毛两分。
“这是这些年我们家攒下的钱,里面也有你大哥给的生活费,我全部省下来攒在一起了,本来是给你和老二娶媳妇儿用的。”
“还差啊,”只念了两年书就念不下去的温庆富努力算了一下,“差三百多。”
“差这么多啊。”
温父犹豫了,“这借也借不了三百多块钱啊。”
“找舅舅,舅舅一定会借,”温庆富抿了抿唇,“再找杜叔叔,看在咱们两家刚结亲的面上,咱们开口,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你舅舅和杜叔叔他们也不能一借就是几百吧?”
温母觉得悬。
“舅舅那边一百块应该没问题,杜叔叔这边五十总行吧?还有一百多……”
温庆富看向温父,“爹去找大姑借,大姑向来对你和二伯都好,一百多也能拿出来。”
“问我借来干什么我怎么说?”
自知在大姐面前说谎容易被发现的温父道。
“那就把话头引在大哥身上,说大哥需要钱用,大姑一向喜欢有出息的,大哥要用钱,她一定给。”
温庆富很肯定。
温母还是觉得会出事,“可你大哥要回来的啊,他回来知道我们用他的名义借钱了怎么办?”
“我问了,他这次出门怎么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那时候我早就进运输队了,”温庆富一脸自信,“借了钱我自己还呗,就用了一下他的名声而已。”
“这倒是,”温父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
温庆富松了一口气,想要把钱自己收着,却被温母拦住,“等钱全部借到手,我再一起给你。”
“到时候我跟你一道去见那个人,”温父也说。
“好。”
温庆富想了想,这么多钱拿到房里万一被二哥发现也说不清楚,于是点头。
还不知道他们把主意打到自己娘家的杜月兰,此时刚把针线收了,柜面上放着一双崭新的男布鞋。
等下一次温庆平回来就能带过去穿了。
杜月兰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熄了灯,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杜月兰就觉得温庆富和公婆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她垂下眼就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月兰啊,你爹一般什么时候从肉联厂回家啊?”
温母在她晾衣服的时候凑过来问道。
“这说不清楚,如果是市集日,那前一天和那天都会很忙,要下午才回家,一般都是十二点左右到家。”
温母把时间记下,然后转身就走了。
杜月兰提起木桶,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想怕是要找她爹娘借钱,不过她早就跟爹娘说过了,不是她和平哥开口借钱,温家谁去也不好使。
温母出了门就跟等待的温父说了,温父立马道:“那我现在就去杜家。”
“你也不能空手去啊,去公社买点东西,他们家还有个孩子呢,买些孩子爱吃的。”
“成。”
温父伸出手。
温母疑惑地看着他,“干什么?”
“给钱啊。”
“咱们还得借钱呢,哪里有多的钱。”
温父一想也是,“那就不买东西,谁上门借钱还大包小包的?就是穷才借钱嘛!”
温母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温父就这么掐着点,大摇大摆地去了杜老三家。
杜老三父子到家时,便见温父坐在堂屋门口,杜老三一愣,低声对杜大哥道:“他怎么来了?”
“月兰说了,上门没好事儿,咱们啥都不借就是了。”
杜大哥说。
“你去灶房帮你娘做饭,我去跟他说说话,”杜老三整理了一下衣服,先一步进了院子,然后大笑着走向温父,“哎呀亲家!我说今儿出门时咋听见喜鹊叫呢,原来是你今儿要上门来啊!”
温父闻言也哈哈大笑,起身道:“亲家可真会说话,我啊,也是有急事儿,所以忽然上门,亲家啊,你可得帮帮我。”
杜老三就当没听见,反而大喊着狗娃,狗娃从灶房跑出来后,他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道:“去请你大爷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