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垫一层上去吧,不然硌人。”
杜月兰摸了摸竹椅说。
“好。”
温庆平来到他之前住的房间,这个房间温舅舅他们一直给他留着,柜子里还放着他之前用的被子等。
他找了一张老棉芯套好出来,垫在竹椅上,然后进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比他矮半个头的温表哥抱到院子里。
“慢着点。”
杜月兰把竹椅稳住,等温表哥龇牙咧嘴地躺好后,才松开手。
“我终于看见太阳了!”
温表哥拉了拉被子,一脸幸福地看着天空。
今天是个好天气,在杜月兰他们来的路上,太阳就已经升起,此时阳光洒在院子里,暖洋洋的。
温表哥是个话痨,杜月兰和温庆平坐在院子里陪他说话,他们几乎不用说什么,全听温表哥在那说。
此时温表哥在说温庆平小时候的趣事给杜月兰听,他说得绘声绘色,就连温庆平都有些怀疑了,“是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你小,”他总用这句话来堵温庆平的嘴。
杜月兰笑看着兄弟二人斗嘴,发现这样的温庆平才是最放松的。
当然,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很放松。
温舅娘找了个在附近玩耍的孩子,给了他一颗糖块,让他去地里找温舅舅他们,知会他们温庆平夫妇回来了。
那孩子得了糖,跑得飞快,到了温舅舅和温表嫂上工的地方就大声说他们家来了人。
温舅舅和温表嫂也不上工了,直接跟记分员请了假。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说笑声,其中一道声音响亮得很。
“咋出来了?”
温表嫂当下一惊,步子迈得更大了。
后面的温舅舅倒是不意外,肯定是大的缠着小的,然后被小的弄出来晒太阳的。
“嫂子,月兰,这是嫂子,”温庆平余光瞅见有人进院子,瞧见是谁后,便起身给杜月兰介绍。
“嫂子好,舅舅好。”
杜月兰也起身时,温舅舅也进院子了。
“好好好,”温表嫂二人笑眯眯地跟杜月兰说了几句话,接着温表嫂看向没吱声的温表哥。
“你闹着庆平才出来的吧?”
温表哥嘿嘿一笑,“我实在是在屋子里憋得慌,你看看我,都捂白了,没有血色。”
说着,他便把手伸到温表嫂面前,让她看看。
温表嫂轻哼一声,见他脸色确实红润,没见多大痛色后,这才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心,“行了,知道你在屋子里待不住,但出来晒太阳行,还是不能乱走,要上茅房就和之前一样……”
倒是没细说怎么上,洗了手就去灶房帮着做饭。
杜月兰之前也要进去帮忙,被温舅娘拦住了,温庆平帮着洗菜切菜。
温舅娘不仅煮了他们拿过来的肉,温舅舅还去生产队的鱼塘里买了一条大鲤鱼回来,做酸菜鱼给他们吃。
温表哥虽然不能上桌,但桌子就摆在竹椅旁边不远处,他一个人端着饭菜也吃得喷香。
温庆平和温表嫂时不时夹点菜过去给他,温表哥吃饭话也不少,但没有一个人说他吵。
温表哥和温表嫂还有一个儿子,今年八岁,在镇上念小学二年级,中午在他姥姥家吃午饭,每个月温表哥他们送粮食过去。
孩子的姥姥就在镇子边上,十几分钟就到了,比家里近。
在大舅家吃了午饭帮着收拾好后,二人告辞回家了。
大舅娘这段时间没有上工,一直在家照看温表哥,见他们要走,赶紧把背篓拿出来让温庆平背上,然后将他们送了又送。
“舅娘,快回去吧,”温庆平回头道。
“我看着你们走,”温舅娘笑。
“舅娘,刚才哥一直看桌上的酒,您还是回去瞧瞧,他有没有喝。”
杜月兰说。
温舅娘脸色一变,顿时一拍大腿,“那臭小子还真有可能!我得回去盯着,你们得了空常回家啊。”
“好。”
二人点头,看着温舅娘快步往家里走。
“舅舅舅娘他们可真好,哥嫂也好,”杜月兰说。
“姐姐嫁得远,又有了身孕,等得空的时候,我们去姐姐那边看看。”
“好。”
温表姐嫁在隔壁县城里,算是嫁得不错的,就是远了些。
太阳快下山时,二人到家了。
温母今天没去上工,就在家等着他们回来。
见人回来了,眼睛一直往温庆平身上的背篓看。
“累着了吧?咋不多住几天。”
杜月兰闻言想笑,回来的路上他们就遇见温庆美,她说爹娘昨晚因为他们没回家生气得很,这会儿再听婆婆说的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这次有点急,下次一定多住几天,”温庆平把背篓放下,拉开麻布后,直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温舅舅不仅买了一条鱼吃,还给他们买了一条带走,因为回来路远,所以在那边宰杀好后,用盐腌好装在一个大碗里放在背篓中。
见有鱼又有肉,还有豆腐等,温母的脸笑得褶子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