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念先是一愣,而后松了口气,拿起剪刀:“原来只是结发。”
她眼眨都不眨,一剪刀下去,剪断自己的一缕头发,转过身,拨弄楼清昼的头发。
楼清昼人美,头发也属极品,乌黑柔亮触之似冰丝绸,云念念指尖挑起一缕,黑发丝从她的掌中垂淌而下,她的心猝不及防的一颤,这便不舍得下剪刀了。
她的金剪刀比划着,两团金影映在她那绝美夫君的黑发上,犹豫不决。
嬷嬷们瞧了出来,笑得更是慈祥:“少夫人这是心疼了……”
“少夫人,结发礼虽是旧礼,可在楼家,却比拜堂都重要,结发结心,从此荣辱与共,是咱楼家千百年来传下的老规矩,礼不可废,老爷嘱托过,结发礼成,大少爷才能托付给您。”
云念念:“行吧。”
她闭上眼,轻柔落剪,剪下楼清昼一缕黑发。
与此同时,她也在迅速回忆原书中对楼家的描写。
没记错的话,原文为了彰显女主云妙音魅力无穷,安排了楼家的一对儿相貌英俊的双胞胎少年,也就是楼清昼的双胞胎弟弟做云妙音的究极备胎,也因如此,原书中对楼家的设定很是高光。
唯一的皇商,千百年屹立不倒,可谓做到了商户中的巅峰,文武百官俱不敢看轻。
但明明这么大的家世,楼家的家族成员却简单和睦到出奇。
楼家仅有一脉,家主的母亲薛老太君还健在,慈祥和蔼,颇好说话。家主为人豪爽风趣幽默,且钟情不渝,只娶了一个夫人,夫人出身江南书香门第,正经的大家闺秀,读过书,性格温婉淡泊,与楼家家主育有三子,长子楼清昼,和一对儿双胞胎楼之兰,楼之玉。
没了,就这么点人,什么妾啊莺莺燕燕啊,通通没有。
这虽然漏洞奇多而且不合常理,但却让云念念省心许多,楼家和睦,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人,不必她费尽心思宅斗保身,看来自己留在楼家的这个决策是对的。
嬷嬷托来一只精巧的金盘子,用金线分别缠好发束后,举到云念念眼前:“请少夫人绕同心结。”
只会打死结的云念念:“……高看我了。”
嬷嬷们似是猜到她不会,和气笑道:“依少夫人的针线习惯绕个结就是了,只要您和大少爷的这两束头发绕在一起不分离,这礼就算成了。”
既如此,云念念拿起两束头发,不客气地绕起了死结,可那发丝顺滑,无论她如何打结,只要她一松手,总要分开来。
见她不停地重复着打结,嬷嬷们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领头的嬷嬷连忙问道:“姻缘多艰,少夫人可还要一心系结,同心共渡?”
云念念一愣:“楼家行结发礼,就为了问这句话?”
云念念手指捏着这两束头发,认真起来。
今后,她是要以楼清昼明媒正娶的夫人这一身份做事,从这一点看,楼清昼是她在这里的依靠,她在楼家一日,就应认真对他一日。
云念念正色道:“我既然嫁来,自然是要一心一意,患难与共的。”
只要她不搞事,不眼馋女主的男人,想来这位躺在床上的美人也没什么患和难要让她与共的。
嬷嬷赞许点头,刚要取来红绳助云念念温柔系结,不料云念念行动如风,直接将两束头发混成了一束,潇洒绕了个死结,用发带系牢了,放进了金盘中。
嬷嬷们惊骇完,迭声说好,还掩着嘴偷笑,笑得更有滋味了。
如此缠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真真是好兆头,过后定要说给老太君和夫人听,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结发礼成,云念念放下头发,问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仪式?”
嬷嬷们笑道:“少夫人稍安,楼家洞房有三礼,一为结发,二为缠朱,三为印红誓,全齐活了才算礼成。”
云念念没听懂后两个是做什么用的,略一犹豫,摆手道:“算了,我也不细问了,要做什么就做吧。”
嬷嬷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头脸齐整的小厮,道了声叨扰,手脚麻利地将楼清昼身上盖的那床喜被翻开,用玉枕支起楼清昼,让他倚坐在床头。
楼清昼身穿深红喜服,玉带扎腰,玉佩垂挂,腰线流畅诱人,倚坐起来后,柔顺的黑发滑落在身前,他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垂着,脸上无悲无喜,如同一尊漂亮的玩偶。
嬷嬷微笑捧来一条绣着金丝牡丹纹,绣工精美的红绸腰带,抬到云念念眼前,毕恭毕敬道:“缠朱礼——少夫人请。”
云念念这才把目光从楼清昼身上拉回来,歪头:“嗯?”
嬷嬷脸上挂着微笑,说道:“请少夫人先为少爷宽衣解带,结发夫妻,情深意长,理该为对方宽衣解带,同塌而眠。”
云念念:“……要我解他的衣带?”
“是,请少夫人为少爷宽衣。”
云念念伸出手,手指尖掐着那玉带的扣,缓缓抽了开,转头见嬷嬷没有喊停的意思,惊愕道:“你是说,要我脱他衣服?”
嬷嬷点头,又递来那红绸带,笑道:“宽衣解带后,请少夫人再将这条象征一生牵连的朱红绸带系上,意味不离不弃,与大少爷携手渡余生。”
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