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妈。”
“嗯!你是。”
“你得帮我。”林美琴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当时我确实是冤枉的,没办法了才走的。本来是想去省里说明情况的,谁知道迷了路,干粮也没了。我被人弄到山上给……我要不是向着你们四个,真都想找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如今肚子里怀着个孽种……四丫,那朱铁头不是人呀!你不能放过他,他要出来了,肯定到处说我跟他的事,要是这话在公社传开了,你怎么做人?你姐和你哥怎么做人?人家背后能不讲究你们吗?我更不能生下肚子里这个,他爸那就是个挨枪子的货,生下这个也是该挨刀的……”
林雨桐看了里面一眼,笑了,而后看向林美琴,“妈!”她叫出来了,“你放心,我做事是有原则的。我是对事不对人,所以,别担心。”说着,脚下一转,“这么着,你先去办公室歇歇。这怀着孩子在车上颠簸了那么长时间,对身体不好。真要是肚子不舒坦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要是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人冷血,连亲妈都不顾。”
林美琴狐疑的心放下了,就说嘛,这丫头不能这么和善。
林雨桐将她安排在会议室,给她倒了热水,把包里的干粮取出来叫她先吃着,“我得先去跟冯所汇报一下,你等等我的信。你说的对,我们是母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我大姐二姐还有我哥,都到了婚嫁的时候,要是传出什么话,确实是不好。”
对!就是这个道理。
“四丫果然长大了。”林美琴踏实了,坐下吃她的去了。
林雨桐出去就把会议室的门从外面关了,四爷在外面呢,“想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看我的!
她先去找冯队,“这些人偷去的粮食,多是分出去了接济更多的人去了。他们并非十恶不赦!再则,您奔着的应该是调度站里的人才对。这些不过是小喽喽,吓唬吓唬得了,最多转交给临县。可要是移交了,对方就得当大事办。若是把这几个人定为主犯,再想动调度站,只怕您就名不正言不顺了。何况,他们受铁路部门直管……咱们手里没东西,跟人家都不好谈的。”
冯所就点林雨桐,“你这丫头,当真是精的很了。”
“铁路一旦打通,这个站就颇为重要。”林雨桐笑了笑,“我明白领导的意图。这一次首要抓内鬼,次要才是杀鸡儆猴。可这鸡非得杀吗?”
冯所有点明白了,“你要求情?”
“对方并非大恶。山区的百姓日子确实是艰难,我觉得与其搁在手里当鸡给杀了,倒不如大张旗鼓的给放了。不仅放了,还要问问粮站,能不能挤出一点慰问粮来……”
嗯?
冯所转着手里的杯子,“咱们去顾临县的百姓……这可是隔空扇了那边一巴掌……”
“县里的邱主任会很乐意看到咱们扇了那边一巴掌的。”
冯所一下子就笑了,“小滑头!”只怕这边放了人并带着粮食去救济,回头邱主任就得去地区给北麓县那边的领导上眼药去。
笑完,他就叹气,“你这么求情,是为了保住朱铁头,也是为了给你妈保住现在这个家。难为你了!”林雨桐苦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怎么办呢?我妈那样吧,其实挺聪明的。她是知道朱铁头可能完了,才赶紧想法子自保的。可若是朱铁头好好的,她也就回去安心过日子了。况且,肚子里都有孩子了,她带着孩子一个人熬着?她那人心高气傲的,要是这么回村里了,人家不定怎么说道呢。与其叫她回去憋屈的活着,就不如我们做子女成全她一回。回头事情定了,我跟我姐和我哥商量一下,我们要大张旗鼓的嫁亲妈。她才四十出头,人生还有一半。前四十年是人生,后四十年也是人生。换个地方换个人,许是就不一样了呢。”
冯所拍了拍林雨桐的肩膀,“你这孩子……你妈有你们几个,真是上辈子的造化了。”人家都是反对父母再成家,可这家成年的孩子大张旗鼓的嫁妈,怎能不叫人到中年的他动容?他直接道,“你跟朱铁头去谈去,只要他把背后的内鬼说出来,这件事就了了。”
好!
林雨桐再进审讯室的时候,朱铁头的眼珠子都是红的。他的手上戴着铐子,可手上的青筋蹦起,显然已经极怒了。刚才林美琴说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朱铁头在里面,那一句句挨枪子的,挨刀子的,刺激到了朱铁头。
她进去给朱铁头倒了水,“我告诉过你我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朱铁头看着林雨桐,“你们要杀了我儿子?!”
“我跟我姐姐和哥哥是同母异父的,但我们的感情很好。我妈肚子里那个是你的儿子,也是同母弟弟。这世上父母给予子女的,除了一条命,可能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血脉相连的手足。你我之间,因为她肚子里那块肉,联系起来了。”
朱铁头面色和缓了起来,“你想怎么样?只要能让你妈生下孩子,叫我干啥都行。”
“告诉我你们偷了粮食还分给粮站的谁就行。”林雨桐说着就看他,“找个主谋出来,你的罪过就轻了。再加上偷盗是无奈,偷出去的也不是自己用了……我能保你无恙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