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哥哥,对面侄女。饭菜在如今,算是极其风声,饭桌上的礼仪,便是出身旧家庭的她,也觉得无可挑剔。这跟当年文荟带着大老粗妹夫回来不一样,也跟江华带着贫寒人家的小子回家吃饭的时候不一样。家里突然多了那么一个人,彼此其实都有些不自在的吧。别人觉得自家穷讲究,可有时候习惯的养成真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她追来,一是想见哥哥。二就是怕父母不习惯。不是说大哥不孝顺,也不是怕孩子们嫌弃,就是说生活习惯上,很多可能都不一样。这谁都不会自在。
自家父母这几年,生活的是不好。住在那样的地方!可哪怕住在那样的地方,到了春天,父亲会折了柳枝回家插瓶。到了夏天,母亲总能把路边没人要的野花插在破瓶里,给屋里添上一丝颜色。秋天,他们会携手去捡一些落叶回来做成书签。这是他们的生活习惯。
哪怕日子苦成那般,也坚持如昔。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丝体面。
尽管那么的不合时宜,可她依旧不想叫任何人损了它。
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再是没想到,大哥的日子如今是这样的。膝下只一女儿,可这孩子却这般有教养,接了婚,找了这么一个对象。真的,在一个小村子里,出这样的人物――罕见。
林雨桐就打岔,“大姑这回回来能多住几天不?在家养养,也陪我爸说说话。”
“后天就得走。”只能请这几天假,“看你们都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林雨桐就看四爷,“吃了饭再杀几只兔子吧,叫大姑给带回去。给舅爷和表姑带些,给小叔带些。回头我熏两只,给老家寄过去。”
成啊!
于是,两人真就在院子里杀兔子,林雨桐单独把兔杂流出来了,明早上吃兔杂面。
屋里夏文心隔着窗户往院子里看了一眼,问母亲,“做小衣服,是桐桐有了?那怎么敢叫吃兔子。”
“还没有。”江映雪将小小的鞋子放好,“迟早能有,我见这些碎布头不少,闲着也是闲着,先给做出来。家里这些小的,只桐桐……我没给做过一针一线。”
所以,想补偿到孙女的孩子身上。
江映雪抬头看自家大哥,走的时候还是少年,回来了都要做祖父的年纪了,怎能不叫人感慨。只是唯一可惜的是,大哥身边无人了。
关于林美琴,林大牛说的不多。可饶是不多,也听的人皱眉,这么一个人,配自家大哥?委屈大哥了。
“大哥,你以后……”
林大牛知道她想说什么,“到了这个年纪,盼的是有人疼。我有爸妈呢,还有桐桐,以后还有孙子,我不陪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能瞎折腾吗?”
这家里再添任何一个人,都不能这么和乐。没谁能跟老四似得,啥也不计较,真心便是真心,一点也不掺假。
兄妹俩谈这些年各自的生活比较多,其他的再没提及。可以说夏文心在这里的两天,极其愉快。要走了,大包小包的给带着,锁子叔往县城送炭,顺道的把夏文心能送到车站。来的时候一路忐忑,进门就哭。走的时候笑容满面,四爷又交代取东西的地方,“城北的屠宰场,后门的老朱,找他就行。”
这老朱不是别人,是锁子叔新结的亲家。他人在省城上班,但一家老小却是县城的人。家里的闺女不少,有个闺女正好在县城的屠宰场做会计。人家工作体面,比栓子那出傻力气的可好了太多了。唯一的不好就是长的有点丑,高额头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特别老实的面相。
锁子婶之前老看不上,年前甚至都没传出话来。栓子冷不丁的把人带回来了,村里人才知道的。可一见人,大家反倒是忽略了她的长相。嘴太能说了,太会跟人打交道了。跟谁都嘻嘻哈哈的,老的少的没有她搭不上话的。
锁子叔想的周全,过来跟林大牛闲聊的时候就说了,“咱家栓子那笨样儿,在单位上 也就那样了。人家瞧上他实诚,咱家这实诚孩子也确实需要个能拿事和出来交际的人。”
反正回来了一次,跟林雨桐认识了。后来知道家里有老人养病,还需要黄芪。人家叫他爸在省城买了,叫来回过去送煤的车给带回来了。她自己还没露面,林雨桐受到东西的时候都是蒙的。
送来了,刚好得用的。咋办呢?林雨桐杀了两只兔子叫锁子叔进城的时候送去,跟他说,“许是朱鹤姐过年拜年的时候正好用上。”
屠宰场杀猪,却没兔子。她拿这个正好给领导送礼用。
俩只兔子的兔杂给了锁子叔家。
锁子叔这人老道的很,“放心,我就说是野兔。”
东西捎带了去,第二天一早朱鹤就来了,偷摸的跟林雨桐说呢,“妹子,你咋弄来的姐不管。以后有兔子你找姐淘换。咱们用肉换肉。”
想要半扇子猪肉这个不大好弄,但是肠子肚子心肝脾肺这些内脏,口条这些东西,这是能截留下来的。谁也没法量猪肚子里的肠子到底是多长,对不?
林雨桐也不问人家要这东西干啥的,肯定是兔子交际,走人脉关系的。
两人因为这个,熟悉了起来。两家一直关系好,这是彼此能深交的关系。因此,这个老朱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