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电话联络又不麻烦,坐火车四十分钟就到了的地方,周末想去就去了,因此,不管谁跟谁分开,都不会太难过。而且,文心本来就在大学教书,如今她这样的年纪,在大学里就是骨干。她是学外语出身的,以前在外院,现在为了照顾父母,她调动了工作。冶金大学也需要外语老师,她直接调动过来了。房子要求本父母紧挨着。两个大套间门对着门,在一层楼的最里面。在走廊顶头的那一端,中间放锅灶,合在一块吃饭。
夏文心就发现自家妈这做饭,那叫一大手大脚。每次做饭,周围人都说呢,说“江老师,您真是阔绰,瞧那油放的……”
江映雪一点也不怕人说,“跟我家大儿子大孙女过惯了,动不动就放多了。”
说的人不知道他家大儿子到底是干啥出身的,瞧这做派。
反正老太太走了五天,林雨桐在办公室接了六通她的电话。一会子想起说把今年给俩孩子的棉袄还没上扣子,一会子又想起说给俩孩子的棉鞋做的毛鞋垫还剩几针。改明儿又提醒,说家里的兔子,你得记得喂。等你爸来的时候,给我带几只来,要活的,我搁在窗外头养。
那就养不成的。
把夏文心给笑的,“跟我过不惯了?”
嗯呢!过不惯。
别说走了的人舍不得,林雨桐自己也舍不得。不过,去县城这个,再快,也得把今年过了吧。林大牛去特聘这个外语老师,人家考的是俄语,俄语他也会,不过是后来这些年跟着老爷子慢慢学的。在一水磕磕巴巴的人中,他这就属于出类拔萃。这是直接入编制的,说了,报道时间等通知就行。
四爷把今年的这一拨忙完,果断的把手里的差事扔了。公社新领导一上任,煤矿跟农场换了一拨领导之后,白校长就一个调动函,把四爷从岗位上直接调开了。至于再叫谁去管,反正跟四爷无关了。
反正是周进宝倒台了!灰溜溜的滚下来的。
郭庆芬这回没提离婚,反倒是带着郭庆芬回来了,要住回村子。
住就住去呗,跟四爷和桐桐也没关系,爱怎么着怎么着,那院子是当年给金元福分的,咱们也说不着。
谁知道郭庆芬把人都带回来了,金元宝跟吃错了药似得,堵在门口不叫进门,“妈,你要住,那我不拦着。可别的男人想住我金家的房子,那休想。”郭庆芬皱眉,“这是老三的房子。”
“那就等老三回来你再进。”
难堪吗?特别难堪。
七妮抬手就打金元宝,“你疯了?你拦着妈干啥?”
金元宝只不言语。
郭庆芬反倒是嫌弃七妮打儿子,“住手!打他干什么。”她走过去,看着大儿子,“妈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这么拦着我?”
金元宝蹲在地上,抱着头不说话。
金元才也觉得金元宝这行为莫名其妙,“到底咋的了?”
金元宝头埋的低低的,谁也不搭理。
七妮一把将他手里的钥匙抢过来,“熊样?吃撑了吧你!”说着,就要开门。
金元宝从身后摸了镰刀指着七妮,“你要是敢开门,我今儿就死这儿。”
七妮不可置信,“你拦的是你妈!”她愤愤的将钥匙扔了,“这是老三的房子,老三做主,关你屁事。老三在县城,回不来。我叫人无问问乔桥。”
乔桥才不浑水呢!她只说有病人,过不去。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问老三,她做不了主。
七妮又打发人叫林家兄妹三个,让他们劝劝。完了又来叫四爷和桐桐,问他们管不管。
四爷和桐桐只说知道了,人却不去。这已经是避嫌了,可人家是三番两次的叫,见还是不去,直接报案了。因为金元宝拿着镰刀!
那派出所咋管?还不得叫林雨桐去。
四爷这才起身,桐桐跟着去了。林大牛管着俩孩子,不叫他们凑热闹。
周进宝看起来老了许多,几年前人到中年,也一副好身板。梳着大背头,一副领导气派。现在――下台了,但架子也不倒。站在那里,披着大衣,颇为沉稳的样子。
见四爷和林雨桐来了,金元宝才道:“我早前给老三打过电话了,他快到了。”
七妮又打他,“你打了电话了你不早说,毛病!”她说着,就回去,从家里搬了桌椅,拿了茶壶茶碗的放在门口。
既然老三要回来,那四爷就不多呆了。拉着桐桐要走,结果金元宝又喊住了,“老四,别急着走,我一会有话要说。”
啥呀?
老三气喘吁吁的跑回来的,看着金元宝,“你砍死他不就完事了吗?这是干啥呢?”
啥意思?砍死谁?
金元宝站起身来,看着郭庆芬,“妈,你整天叫我媳妇上你那边去,是为啥的?”
郭庆芬觉得莫名其妙,“我啥时候整天叫你媳妇过去的?”
“你没叫?”
我没有啊!
金元宝就笑,“老少爷们,大家都在,我也不怕人笑话。我――金元宝――戴了绿帽子了――养了别人的儿子!”
七妮面色大变:“金元宝,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他狰狞着一张脸,“我忍了你这么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