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人呀(17)二更(这代人呀(17)这完全是...)(1 / 6)

百味人生(27)

林大牛有顾虑。

林雨桐就劝, “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当年那战争还没结束,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担心会不会受牵连, 那是以后的事。再说了, 我怕牵连吗?我是立过功的,便是受牵连, 最坏的情况就是在咱村种地。种地就种地, 别人的日子能过, 咱的日子就能过。何况,这找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事……”

林大牛摇头,“我这记起来,想来找……也没那么难找。”

那就说是说想起来的东西很多。

林大牛掰着指头算, “我记得跟父母住在学校里,应该是大学。”

解放以前的大学, 本就不多吧。

十多岁了, 什么大学该记得吧?

林大牛面色复杂, “矿业大学,我父亲叫夏九墨,早年留学德国,在欧洲游学过。我现在还能想起他给我讲在国外的游学经历……”

林雨桐就打量林大牛,怪不得在矿上别人把宝贝当顽石, 他就能搜集起来。哪怕是见过郭地主家的老爷收集这个, 但收集起来的必是被整理过的,在矿上的煤堆里想辨别出这些东西,那可当真是不大容易。更何况, 他自己能土法炼铁,哪怕是方法再土, 可这理论跟实践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些知识,他应该是早年就储备过一些。

“我母亲叫江映雪……”他说着,就看着一双粗糙的大手,“我记得我母亲教我弹钢琴……”记忆里的男孩穿着背带裤,黑白两色的小皮鞋,雪白的袜子,坐在钢琴的前面。此刻,他的手搭在膝盖上,手指僵硬的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这是我妈教给我的第一首曲子――致爱丽丝。”他说着,又不太确定起来,“也不知道弹的对不对?”

林雨桐抓住那一双颤抖的手,粗糙的大手,骨节分明,便是上面的老v没了,可长期挖煤拉煤给骨头造成的损伤却成了永久性的。很难想象得到,这曾经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我母亲告诉我,我出生在德国,三岁才跟父母游学回来。”他记忆的匣子一下子给打开了,“我老家在同县……”

同县距离这里并不远,隶属于同一个地区。也还在同一条铁路沿线上,这就串起来了。

“住着大房子,我小时候每年过年会回老家,那宅子大的我记得我迷过好几次……后来才好了。家里人不少,祖父祖母之外,还有一位姨奶奶,有二叔二婶……还有不少把我叫小少爷的下人……”

那你家这成分真不是一般的高。

要这么说,不管现在夏九墨在什么地方,去同县肯定能打听着。这么大一地主,不可能没人知道。而且夏九墨和江映雪丢了孩子,这孩子也不小了,估摸着孩子找不到青城,未必不会回老家。因此,再如何不会跟老家断了联系。

“那年,我们随母亲回乡探亲,带了很多东西,原本是想着兵荒马乱,老家能好些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的,母亲带我们要去青城,说是父亲在青城……”

青城有矿,那里的铜矿非常有名。

“那一年,文心八岁,她比我小四岁,是回国之后生的。她的洋文是我教的。”“文心三岁那年,又生了文荟,她小时候特别爱哭,换了好几个奶妈。”

“文心六岁那年,生了文茂……我走的时候,文茂马上两岁了。我记得临走的时候祖母说,不等给文茂过了两岁生日再走吗?母亲说不了,到了刚好赶上。”

“我外祖家在省城,外祖父我……不记得了,倒是记得我舅舅,黑西装黑皮鞋,白衬衫黑领结……住的房子是小洋楼……大致记得在东仁路,但那时候去的时候都是车进车出……记不得那房子在几号,可到了地方找找,许是我还能找见。”

这么详细的信息,说实话,只要找必然是能找到的。

四爷就道:“别有顾虑,您算算,要是老人家还活着,如今多大岁数了。”

那个时候结婚都早,母亲十五岁就嫁给父亲,紧跟着就跟着留学去了。一起在国外呆了四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母亲十六岁生下自己。按照自己的年龄算,母亲今年也已经五十八岁了。分别了差不多快三十年了。

父亲只比母亲大一岁,按年纪算,也都五十九了。

还能活几年?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焦躁,手在膝盖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拿不定主意。

“去吧!”林雨桐就道,“我们陪你一块走。等这场雪停了,先去同县看看。”

能吗?

能!

可要是……

没事!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过年了,放假了,都不用上班了。今年这个年,因为这个事过的非常潦草。过了大年初二,雪停了。但太阳并没有出来,温度也并没有更高。因此,雪也没有融化。

如此也好,雪融了路更不好走。如今也不通车,去哪全靠双腿。至少这次去县城,非走着去不可。到了之后再坐火车,还得看火车发车不发车。走之前,四爷和林雨桐搞了不少证明信,反正试验田的印章他管着,自己写了自己盖章。林雨桐那边管着派出所办公室,打印也归她管,开这些并不艰难。

两人还留了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