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岳母没给你回信,你这心里不踏实吧?”孙重山低声道,“回头,我叫武勋写封信,另外托人捎带过去,可行?”
“你有人选?”
“我去求了姑姑,能成的。”
夫妻俩低声细语,说不出的温柔缱眷。
第二天休沐,孙重山没有进宫,而是直接出了城,说是去看宅子的。
宅子不错,端是个幽静之所在。前面是阔朗的街道,后门外却是河道。后门外便是台阶,下了台阶登船,便能沿河赏景。
孙重山从前院看到后院,牙侩含笑带到后门,“船是现成的,世子可要试试?若是有三五好友,登舟随波而行,又清净又自在!”
是啊!当真是个说话见人的好地方。
他跟着下去,上了小船,撩开帘子进了船舱,红娘正在船舱中端坐,“世子爷,多谢了。”
孙重山心里点头,脸上也并无多少异色,跟红娘相对而坐。
红娘芊芊玉手煮茶,动作舒缓,自有韵味,他也不曾说话。直到茶好了,红娘递过去,他才道:“姑娘那一声谢,谢从何来?”
“碰见平王府二爷,纯属意外。再是想不到,他更是直接将公子带到我的面前。也是红娘放肆,失了谨慎。”这位昨儿一怒,一走,她就反应过来了。都提了乌云了,这么着见面,万一查证怎么办?可见,那孙重海确实是个不能与之为谋的人。她叫人注意这位世子的动静,果然,对方要买宅子。
宅子这不就给送到门上了吗?他从后门出来,上了船。哪里去不得了?在这河上湖上,又有什么话说不的呢?
密之一字做到了,无有办不成的事。
孙重山闻了茶香,而后抿了一口,这才放下茶杯,“姑娘,咱们之间渊源颇深。那些个事咱都别提,说出来都是哄人的。我就问姑娘一句,姑娘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红娘轻笑,“为何不能是红娘自己呢?”
“姑娘有这个本事,但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么大的实力。”孙重山面容严肃,“若是姑娘以为我是舍弟那般好糊弄的,那今儿这一杯清茶,便了结了你我之缘!喝完它,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红娘就又笑,“公子恭维我呢,我那里有这个本事。不错,我这身后,是有人。但公子若是执意要见此人,那对不住,今儿就当您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您……桥确实是桥,路也确实是路而已!你我终不是同路人。”说着话,就给孙重山将茶水续上,不再言语。
孙重山微微皱眉,“那我得问一句,你们想干什么……”
“公子错了,不是我们想干什么?没遇到公子之前,我们一直想干嘛干嘛。遇到公子之后,其实我们是可以想干嘛就干嘛的,可惜,公子能上红娘的船,就是想着借红娘一用,可对?”
孙重山没有否认,只问道:“那就只当是会朋友了。今儿我问一句话,姑娘实话实说便是了。”
请问。
“以姑娘看,我……或者说是平王府,可有机会?”
红娘放下茶杯,端坐好,而后点头,“有!”
孙重山皱眉,“几成?”
“这个得看公子怎么选。”
孙重山失笑,“我还有的选?”
“自然!”红娘伸出手指来,“若是只想靠前朝杨贵妃在天庙中的影响,你们一成概率。这其实还不如等着孙安平的血脉都死绝了轮到你们的概率高!”
孙重山皱眉,这话说的很不动听,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若论起优势劣势,公子除了嗣子嗣孙这一点优势之外,还有什么?便是这一点优势,也被一个前朝公主给冲破了。所以,公子是一点优势也无!”
孙重山皱眉,没有说话。
这红娘就又道,“但是呢,公子换不了妻子,您也换不了儿子,更舍不得换掉儿子。那就只能便劣势为优势。”
此话怎讲?!
“公子怎么忘了,北狄的国君乃是您的大舅兄,是您家儿子的亲舅舅。”
勾连北狄?
“错!”红娘笑道,“北狄向大汉朝称臣,又不是敌国,怎生能叫勾连?!”
孙重山看向红娘,“你投靠了北狄?”
“没有!”红娘摇头,一脸正色,“我只出谋划策,公子是否采纳,是公子的事。但我背后之人不是北狄人,跟北狄也没有瓜葛。今晚这话,是我的意思。公子思量一下是否有用,是否能用便罢了。再者说了,庙学乾部公子还有一小舅子没用呢。没用,焉知不能用。到了这个时候,谁不是调动一切能用之人,别的不该在现阶段的考量之内。”
孙重山没有言语,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我是想要听,贵主人是怎么想的,而不是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红娘脸上的笑意收了收,“其实也不是不能说。以后公子说不得还得光顾我们……”
一听‘光顾’这个词孙重山就皱眉。
红娘咯咯便笑,“我说的光顾啊,是生意。比如,公子想知道宫里今儿吃什么,皇上有没有跟皇后宿在一起,皇上是高兴呀还是不高兴……这些,我都能想法子打听到。我想,总比公子你叫人打听要方便的多吧。”
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