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你看金嗣冶,他那样的出身,可就是能哄的那位小郡主高兴。郡主高兴了,公主夫妇就多宽待他两分,便是宫里,也是喜欢的。夫妻和顺,夫妻一体,彼此一心,才能万事顺遂。这道理你当明白才是!也不要整日里钻到故纸堆里,或是在药房里不出来,闲暇了陪陪公主听戏听曲,出门游乐一翻,消遣消遣……有时候,郡主为家里说一句话,抵得上咱们家辛辛苦苦半年的努力,这个道理,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十五唯有讷讷。
蒋平略有烦躁的摆摆手,“去吧!世林的教养,面上我不再插手便是。郡主对此事不愉,可见娘家在其心中的地位。女人嘛,嫁人了,从身到心都该是夫家的。夫家荣辱与她是一致的。这个道理你得慢慢的叫她知道。她的心若是全在你身上,很多事情便不同了。”
蒋十五心里皱眉,却还是没有应这话。只欠身从书房退了出来!
夜里的风很大,他裹了裹斗篷,走向郡主府的脚步有些沉重。
“回来了?”柳儿跟往常一样,在灯下等着他。她手里拿着针线活,这些年,孩子的里衣,他的里衣,都是她一针一线缝的。他应了一声,解了斗篷,拍了身上的土,热帕子就递过来了。擦了脸,雪白的帕子上有了一些土灰色,“又起风沙了?!”
“怪不得桐儿说要种树,多种树。一年起几次风沙,这一点确实不如南边。”她将帕子洗赶紧搭起来,“可用过晚膳了?”
没有!半下午吃的那一顿早消化了。但他素来注重养身,晚上是能不进食是尽量不进食的。但今儿他说了一句,“要是有粥,半碗就好。”
柳儿愣了一下,叫人去拿粥,“我也要半碗吧。”
难得的,夫妻两人相对而坐,一起用宵夜。
拳头大小的碗,大半碗粥,两人都吃的特别慢。
柳儿没抬头,只开口问道:“可是有话要说?”
蒋十五停了筷子,“今儿父亲出城了一趟……”
哦!
“去从一个姓董的姑娘手里拿到老王妃曾经封存的‘比钟’……”
柳儿只愣了一下,然后抬头,“老王妃是姓董,但我从未听过董家还有其他人。或是有的,但我并不知道。老王妃待桐儿比对我亲近……”她说着,便深吸一口气,“就是这样。”说完,她放下碗筷,“我吃好了,相公慢用。”
“郡主!”蒋十五起身喊了一声,手里还拿着碗筷,“我不是跟郡主打探什么……”他解释的很笨拙,“我只是想告诉郡主这件事罢了,其他的,郡主自己判断。郡主是我的妻,世林是我儿,那边府里是我的父母兄弟……”我很难!
柳儿顿了一下,只‘嗯’了一声,抬脚走了。
蒋十五默默的放下碗筷,懊恼的捶在桌子上,类似这样的对话两人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每次都是如此,无疾而终。
第二天再想找郡主谈,结果却被告知,郡主一早便出门了。
知道去哪了吗?
没说!
柳儿能去哪?一大早就过来找林雨桐,“这董家还有人?那琴可是老王妃给董家了?”
林雨桐哪里知道?
她皱眉,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我倒是不曾听老王妃说起过。这事只怕还得去问问娘。”
结果没等两人出门呢,宫里宣召了。是叫林雨桐的,但林雨柳在呢,就顺道跟着去了。
去的时候蒋平也在,彼此见了礼,孙安平才道:“过来,看看这把琴。”
林雨桐会弹琴,五弦琴七弦琴都会,不过没四爷弹的那么好便是了。而且,好些年不弹了,生疏的很了。手指放在琴弦上随手一扒拉,是那种会弹但生疏的质感。
这个,不奇怪!
林雨桐让出位置给林雨柳,“姐姐试试,确实是把名琴。”
这琴的琴弦应该是特殊工艺制作而成,一上手就感知到了。
林雨柳倒是抚琴技艺娴熟,只是不焚香便抚琴,她不住的摇头,“暴殄天物。”她也只搭手试了试,而后摇头,“琴是好琴,只是不适合我。这琴非一般人能驾驭!”
孙氏在一边就笑,“傻话!这琴是乌四海为天母娘娘做的……”
天母娘娘那般的女子用这样的琴,倒也合适。
“只是当年你们外祖母用这琴的时候年岁还小,怕也是不能驾驭。后来老王妃跟我提过一句,我也以为这琴就收起来了,老王妃怕睹物思人不肯再拿出来……却不想给了别人。什么时候的事我都不知道……”
听这语气,是笃定这把琴就是‘比钟’。
孙氏看桐桐,“你可听说过关于这琴的事?”
桐桐摇头,“便是听过,那不甚要紧的事我也忘了呀!这琴就算是现在拿出来……又怎么了?看对方求什么应了便是了,还能翻出什么浪来?便是老王妃的什么人,又怎么了?老王妃作古了,到了我们这一代,早不在五代之内呢。那乔家姐妹还在长安呢?这个关系总亲近吧?又如何呢?理她作甚!”
孙安平哈哈就笑,对蒋平道:“听见了吗?理她作甚。”
蒋平也跟着笑,“小郡主说的是,臣知道了。”
说笑了两句,蒋平起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