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坐着个人了,是个穿着有些寒酸,身上打着补丁瘦骨嶙峋的少年。这少年见了他就站起身来,有些拘谨的拱手。四爷给还礼。
彼此坐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考还是会考的,就看以什么样的形式去考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花厅看了一遍了。里面除了密密麻麻的老旧桌椅之外,再没有其他。这屋子甚至带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可见这地方是好久都没有使用过了。从一进进来,发现地面上都长着苔藓,清除过了,但还有一层的绿是刮不下来的。
这花厅几面的大窗户全开,这个季节,风两头吹着,便是出门穿的不少,也微微有些冷意。更遑论那个穿着寒酸的少年了。
四爷心里皱眉,但眼睛却闭上了,衣服困乏要打盹的样子。可紧跟着,他发觉不对,他是有些真困了,上下眼皮打架,昏沉的很。
昏昏沉沉之中,他像是看到桐桐无助的站在黑漆漆的洞口,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他朝她伸出手,可近在咫尺,却怎么也够不到,她眼看就要被吞没了。那神秘的空间站,就在头顶的上方盘旋,里面像是住着一只千眼怪,一只只眼睛闪烁着冷漠的光,寒意森森的看着他们。
他正要喊桐桐,就听到那千眼怪说话了,他说:“你看见了吧?”
是的!我看见了。
他这么回答完了,心里猛的一激灵,这不对!
就听那个声音说:“我能帮你!告诉我你看到的,我能帮你!”
这话就是咒语,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响起。
迷糊,昏沉,但是潜意识里知道,有些话除了桐桐谁也不能说。而能说的,得有用,于是他喃喃的,“我看见……看见六姑娘……”
“谁家的六姑娘?”
“林家的六姑娘。”
“林家的六姑娘怎么了?”
“六姑娘穿着嫁衣,要嫁人了……”
“嫁给谁?”
“不是我……不是我……”
然后再没动静,四爷却强撑着,保持那么一点似是清醒,又似是不清醒的状态。
有人出去了吧?
是的!从里面出去一个乌衣卫衣卫,一个白衣老者。
乌衣卫叹气,嫌弃的朝里看了一眼,“等会我就把人扔出去!”又是个没出息的。
白衣老者却抬手拦了,“给他绿牌子,这人得留下。”
“哪里不对吗?”
“你没发现他哪怕昏睡,眼皮下面的眼珠子也比别人转的稍快了一些?”
眼皮下面的眼珠子……转了吗?
转了!
还转的快了?
是的!转的快了,“虽然不是咱们要找的人,但能在冷迷香下保持那么一份清醒,这就不是等闲之辈。留着他,别管后面过几关,这个人,我要了!”
“那隔壁那个叫花子呢?”
“叫花子?”老者笑了笑,“他可不是一般的叫花子。一般的叫花子会想着去私塾学馆里进学?会在能长到自食其力的年纪靠砍柴一天一文的积攒,愣是在城外买了半亩菜地盖了一间茅屋,换个正经的平民身份?这样一个一心想上进的人,留下!”
“我被留下了?”林雨桐得到绿牌子的时候,佯装惊讶。
不知道打哪来的杂役嬷嬷一脸的笑意,“是!姑娘被留下了。”
“这就考完了吗?”
“没有!得等各地天选之才都送来京城,还有一次大考!”
呵呵!考不考的我都跑不了了。
但原主憨憨的形象还得扮演,那要不然人家不得更怀疑你?所以,她就直接说了,“我想我爹,想我娘,我祖父祖母会想我的。我爹爹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您放心,我们会告知您的家人。”
“可是我没带小桃,我没带嬷嬷,也没带被褥和点心匣子……”
然而并不等你再多说废话,这嬷嬷一边笑着,一边把把玩着的瓷瓶打开了。那玩意好像就是随身带的醒脑丸一样,拿在手里不会叫人怀疑。但是对方一拔开,林雨桐就知道坏了。那若有若无的像是薄荷一样的香味里,夹杂的东西太复杂。
娘的!又不得不被放倒!一天里连着被放倒两次,对林阎王来说,这是耻辱!
千万别叫我逮住机会!叫我逮住机会了我叫你们知道谁才是祖宗!
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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