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人多,薛花花弄了满满桌菜,不见赵彩莲她们身影,有点惋惜,她准备了足够的菜,两桌人吃不是问题。
薛花花厨艺好,炒青菜都比学校食堂大厨厉害,尤其家里肉多,薛花花做了红烧肉,酥肉,炸排骨,回锅肉,凉拌猪耳朵,白菜肉丸,每样菜都用斗碗装的,分量大,卖相好,看得人食欲大振,拿到筷子后,桌上几乎没什么声音,都在大口大口吃肉,大口大口啃骨头,犹如风卷残云的速度。
没几下,东东就搁下筷子下桌,急匆匆进了房间,他学到用拼音查字了,偏旁部首他还不会,进房间两分钟不到就传来他的喊声,“哥哥,快点,吃完了没啊。”
兄弟两被字典迷住了,下午哪儿都不肯去,关着门在屋里翻字典,好学的程度令陆德文满意至极,心想还是陆红英会挑礼物,衣服够穿就行了而书籍却是多多益善,他和陆明文负责洗碗,久了不干家务,手法有点生疏了,把碗收进碗柜差点摔地上了。
几个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院坝里灌香肠的薛花花朝里瞅了眼,提醒他们小心点,碗打碎了得花钱买,腊月里什么都贵,买东西不划算。
政策宽裕了,做买卖不再被认为是投机取巧的事了,公社的街上多了几家摆摊的,价格比镇上贵和县里贵,她的辣椒,花椒,八角,茴香,都是去县里买的,没想到会猎到野猪,灌香肠做腊肉的调料还是少了。
她决定先把村里分的猪肉做了,明天去县里买了调料再处理竹竿上挂着的那些肉。
调料要放锅里炒,炒后捣碎,添上盐巴糖抹在肉上,灌进猪肠里,拿针戳几个冻挤出里边空气晾着就行,两天后砍些树叶回来熏,熏干后就能收起来保存了,久的话能保存到明年年底不是问题。
菜板搭在喷上,她细细切成小块,赵彩芝和陆红英洗了手在旁边等着,灌香肠两个人比较好弄,往年她们都会给薛花花打下手。
下午全家人哪儿都没去,就在家里忙活,赵彩芝年初才读的大学,捡了些学校里的事说,校园生活大同小异,薛花花认真听着,不怎么说话,倒是苏小眉问题特别多,不停地问陆红英在学校学得怎么样,有哪些科目,忙不忙,考试题目难不难,考试不及格会怎么办,全然对北京学校怀着无比热情和憧憬的模样。
毕竟是客人,她问什么陆红英就答什么,提到班里同学或老师会多说两句,偶尔陆德文他听了会附和两句,他们兄妹学校隔得不远,陆红英的同班同学好多他们也认识,曾有追陆红英的男生过来巴结过他们来着。
只是出了那档子事后,他不怎么去学校找陆红英了,害怕自己又跟人吵起来。
那件事陆红英是清白的,寝室有两个嫉妒心重,爱在背后乱说,陆红英碍于同班情谊没和她们撕破脸,陆德文忍不了,要不是陆红英说算了,他非得闹到学院里要那两个女生向陆红英道歉,什么哪,自己成绩不如陆红英就用下三滥的手段污蔑人,薛花花要知道了,肯定拿着刀问两人要说法。
出了门他算明白了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无论何时何地,想要不被人欺负就得拿出薛花花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来。
想到这,陆德文抬眼望着薛花花,虽然陆红英耳提面命要他不和薛花花说,他觉得还是得让薛花花知道,起码知道自己在事情发生后是护着陆红英的,兄妹团结有爱,他没做缩头乌龟。
苏小眉挨着薛花花坐的,陆德文的眼神让她有点心花怒放,她低下头,捏了捏睡着的小雨的小手,声音抬高了点,“北京的教育和还是有差别的,听说你们没课就在图书馆看书,比知青下乡插队还拼搏,我们寝室有个是北京来的,说起你们,啧啧啧称赞不已呢。”说话时,苏小眉斜眼瞄握着竹子的陆德文,自以为掩饰得好,殊不知被无意抬头的薛花花瞅着个正着。
薛花花蹙着眉,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接过苏小眉的话说,“毕竟红英她们是恢复高考后的首批大学生,更懂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其实你们也很努力了......”这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是特别高的,不像再过30年,遍地都是大学生研究生,那时竞争才激烈呢。
“我们学校氛围肯定赶不上红英她们学校的。”苏小眉谦虚地说。
陆德文削竹尖,陆明文和陆建勋搓草绳,陆明文不知草绳用来做什么的,陆建勋让他不打结,搓得越长越好,他素来没什么主见,都听陆建勋说的做,听了薛花花的话,他说,“是啊,你们这届的学生也很拼,夏日晚上,好多人在校园长凳上借着月光看书的,说是要把在农村浪费的时间找回来。”相较于陆德文和陆红英,陆明文并不是学习拔尖的人,好几次考试都踩着几个分数过的。
所以,对那种凿壁借光学习的同学,他无比崇拜。
太阳明晃晃照着,几个人坐在院子里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特别快,傍晚陆明来抱小雨回家,陆建勋又提了遍去山里逮野猪的事,陆明爽快的应下说好,顺便问问薛花花衣服合不合身,薛花花替他照顾了几个月的孩子,陆明和李雪梅怕给钱她不肯要,就在北京买了两套衣服,一套冬天穿,一套夏天穿,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装在陆红英包里背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