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张梦瑶便催着众人出发去城南。南楚的京城叫做西京。他们所在的客栈位于西京的北面,相当于西京的商业区,而住宅大多在城南。到了城南,张剑发现这里的住宅大都是些用砖头搭建的。这时不远处墙角蹲着的一个男孩走了过来,年龄大约十四五岁。小孩向张剑行了礼,开口问他:“老爷夫人万福,可是来看宅子的?”
张剑上下打量着这个男孩。只见他衣着普通,打了不少补丁,和张剑见过的穷人家小孩穿着并无不同。只是这个男孩把头发梳的非常整齐,衣服也洗的很干净,又与那些脏兮兮的小孩不同。
张剑奇怪,这小孩问这个做什么?男孩却说:“这里时常会有人来看宅子,因此小的每日在这里候着,帮着推荐推荐。”
张剑有些吃惊,这小孩居然是一名房产中介。古代也有这个职业吗?张梦瑶看男孩说话得体,并不惹人厌,便问他:“你是想帮着我们找房子吗,怎么收费。”
男孩知道生意来了,连忙说:“夫人明鉴,小的就是混口饭吃。若是有幸帮忙看中了,您赏几十个大子就成。”张剑吃惊更甚,古代的房产中介收费都那么便宜吗?既然如此,让他帮忙也并无不可。“那你带路吧,若是看中了,老爷有赏。”
男孩闻言大喜,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问张剑说:“老爷想买什么样的宅子?”
张剑有些好奇的打量他手中那本册子,男孩马上下意识用手捂住,有些为难地看着张剑。张剑大概猜到这本册子是干嘛的了。没想到这小孩还是个业务能手。“你放心,我们不看你的册子。老爷我想买一套前面是商铺,后面是住房的宅子。”
那男孩听完便打开册子,开始快速翻动起来。不久,男孩似乎在册子上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喜道:“有了!府丞吴大人有套宅子,正合您的心意。几位请跟我来。”男孩说完,往前面的一个胡同指了指,示意众人跟着他走。
张剑问张梦瑶府丞是什么官职,张梦瑶说府丞就是辅佐府尹的官员,来头可不小。这么大的官,要是能结交一下就好了。张剑跟着男孩走了一路,这男孩走几遍便回头引路,礼数上十分妥帖,心里越发觉得他是块做销售的好料子。张剑对张梦瑶说,这男孩不错,要是我们以后开店,可以把他招过来帮手。
张梦瑶便叫住男孩问他:“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老实答道:“小的姓范,因为家里有一口大缸,因此邻里都管我叫范缸儿。”这名字着实有趣,众人都忍俊不禁。老牛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咋叫个这样的名,这不跟‘饭桶儿’一样了吗。”众人笑意更盛。范缸儿也跟着赔笑,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尽管如此,男孩眼中快速闪过的不悦之色还是被张剑捕捉到了。张剑瞪了老牛一眼,怎么可以取笑别人的名字呢!“这样,我们以后就管你叫小范吧。”范缸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感激神色。又走了会,众人便来到吴府丞正在售卖的宅子后门。范缸儿跑去敲门,门内走出来一个老头,看样子是留下看宅子的仆人。范缸儿和他说了几句,老仆点点头便将屋门打开,说了句“客人请自便”,便不再作声。
等看过宅子和商铺,张剑又围着宅子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人来人往,生意应该好做。张剑问:“还有类似的宅子推荐吗?”
范缸儿说:“只有这家在卖了。”
张剑又问他:“那这套卖多少钱?”
范缸儿答道:“这商铺若按市价单卖,大概能卖一百二十两,宅子能卖到八十两,加在一起大概二百两。说来也是您运气好,吴大人卖的急,加上买的人少,因此价格贱了不少,他那边才报了一百八十两。”
张剑不了解京城的物价,不知道范缸儿说的有没有水分,便转头看向张梦瑶。张梦瑶说:“小范说的没错,就这样的商铺连宅子,在江州府也能卖个一百四十两。京城的价可比江州府贵。”
张剑很满意。他拍了拍范缸儿的肩膀,说道:“麻烦你跑一趟,看能不能请吴大人亲自来一趟,就说我对房子比较满意。若是可以的话,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范缸儿道:“你放心。二百两银子的买卖,吴大人肯定会亲自过来的。”说完,范缸儿一溜烟地跑了。
只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范缸儿就请来了吴府丞。这吴府丞身着官服,长相高大,一脸的络腮胡,看上去十分威猛。他带众人进了客厅,寒暄了几句,便分宾主落座。吴府丞笑道:“几位远道而来,一眼就看中我的宅子,也算是你我有缘。这宅子,本官也确实是诚心出售。”
张剑想不到吴府丞说话如此直爽,便直截了当地说:“吴大人日理万机,在下也不敢多有打扰,就请吴大人开个价吧。”
吴府丞很高兴:“爽快!那我开个实诚价,连商铺带宅子一共一百九十两如何?”范缸儿方才说吴府丞只要一百八十两,吴府丞却说要一百九十两,看来是吴府丞想等张剑杀价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结交这样的权贵,张剑可不愿意为了这点银子错失机会。
张剑打定主意,开口道:“在下虽然一介草民,但也绝不敢乘大人之急。不如就按市价二百两交易,吴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