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一起身,手就从皇帝的手里拽了出来。
手里空空如也,陆离神情不悦地看了一眼永平王,又抓住林思浅的手,牵着她坐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两个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林思浅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地把手抽了回去。
好在,陆离也没再强求,转起了拇指上的扳指。
林思浅松了一口气。
太后见了永平王,和方才乍一见到皇帝,那简直判若两人,此刻她脸上的笑容真诚又慈祥,是个人都看得出,她对永平王那毫不掩饰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
永平王也不见外,直接走到榻边挨着太后坐了下去,握住太后的手亲昵地说着话:“母后今日可好?”
太后回握着永平王的手,乐呵呵地笑着:“好,哀家好着呢,今儿外头冷,来的路上可有冻着?定是冻着了,这手怎么这么凉,云芝,快去拿个暖手炉来。”
永平王无奈笑着:“母后,儿臣不是那娇滴滴的姑娘家,没有那么娇贵,手炉就不必了,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太后佯怒嗔道:“有哀家在,我看谁敢看你笑话。”
永平王哈哈笑着:“那儿臣就听母后的。”
永平王这个庶子陪着太后坐在一起手拉手说着话,亲热无比。
而皇帝陆离这个亲生儿子,却坐在远处的椅子上,低垂着眼眸。
虽然他高高大大,可林思浅就是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有点儿可怜。
她想了想,主动把手伸了过去,盖在了皇帝的手背上。
小姑娘破天荒主动摸他手,陆离颇为意外,抬头看向她。
林思浅冲他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声安慰。
望着那甜甜的笑容,陆离眉宇间门淡淡的落寞顷刻间门散去,伸手回握住小姑娘的手,展颜笑了。
二人牵着手对望,虽然都没说话,但在那一刻,两个人心中都划过一丝丝的甜。
那边两位,母慈子孝聊起来没完没了,林思浅越听越替陆远之不平。
太后特意把皇帝和她请来一同用膳,他们来了,太后也没跟皇帝好好说上几句话,大部分时间门都拉着个脸。
可永平王一来,太后就拉着永平王亲亲热热地唠着家常,把皇帝扔在一边不管不问。
这亲疏远近,太后做得过于明显。
她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过眼,何况是陆远之本人。
想起陆远之以前和她说过,他母亲对他庶弟更好,对他这个亲生儿子反而生疏冷落。
遇到这种为了贤德美名,就对别人的孩子更好的母亲,当真是倒霉。
还有这永平王也是不自觉,人家亲儿子在呢,他在这抢什么风头。
这可真是娘不疼,弟不恭。
哎,陆远之这可怜的孩子。
林思浅不知不觉地把陆远之的手抓紧了些。
感受到小姑娘手上的力度加大,陆离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林思浅笑了下,小小声说道:“手冷。”
先前一路走来的热乎气还没散,小姑娘的手热乎乎的,哪里会冷。
陆离也不拆穿,两只大手把那只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来回搓着。
一屋四个主子,分成两伙坐在一起各自交流,仿佛是毫无干系之人。
看着这样一幕,宫女云芝忐忑不安地走到太后身边小声提醒:“太后,膳食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不如先用膳,免得待会儿凉了味道不好。”
永平王也借机道:“是啊,母后,时辰不早,想必陛下和林姑娘也饿了。”
经过二人这番提醒,太后仿佛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两个人是她喊来一同用膳的,笑着松开了永平王的手:“好,先用膳。”
众人移步花厅,依次落座。
皇帝和永平王一左一后挨着太后,林思浅右边挨着皇帝,左边是永平王,不过和永平王之间门隔了两个人的距离。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若是搁以前伙食不好的时候,能遇到这样一桌丰盛的宴席,那林思浅肯定是要放开肚子吃饱才算。
可最近这段时日,她吃饱喝足,丝毫不缺油水,也就没什么大的兴趣。
太后先拿起了筷子:“哀家吩咐小厨房把你们兄弟二人爱吃的菜都做了几道,都尝尝。”
陆离和永平王齐声道谢:“多谢母后。”
太后给永平王夹了一块虾饼:“哀家瞧你最近看着像是瘦了,多吃些。”
永平王看了一眼皇帝,笑着道:“多谢母后,儿臣自己来。”
给庶子夹了虾,那也该给亲儿子夹个别的菜吧,好歹做做面子功夫,不要偏心得那么厉害。
林思浅一边小口吃着米饭,一边静静等着。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太后有给皇帝夹菜的意思。
见陆离和她一样,空嘴吃着碗里的米饭,她拿起公筷,给陆离夹了已经剔下骨头的炙烤羊排,放在陆离碗里,轻声说:“陛下,那虾您不吃,尝尝这个羊排。”
他只说了一次,浅浅便记得他不吃虾。
陆离心情愉悦,眉目舒展开来:“好。”
他拿起筷子,夹起羊排咬了一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