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些该罚的人,她好像应该原谅他。
林思浅想了想,把笔放下,转过身子,面对陆离认真地说:“哥哥,当时你不知道我就是我,就算我受了委屈,你也不是有意的。你不用总是跟我道歉,我已经原谅你了。”
陆离看着小姑娘,沉默不语。
昨日,他就召见了和浅浅有过接触的宫人,把浅浅入宫以来的事情问了个遍。
不过因为浅浅身份低微,不被关注,又被禁足了许久,得到的消息也不多。
当他得知浅浅曾在夜里发高烧,她身边的宫女去太医院连个太医都没请到时,顿时怒不可遏,直接下令彻查,随后该贬的贬,该罚的罚。
可一想到小姑娘可怜兮兮病倒在床上,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伺候着,连个药都喝不到,陆离这心里就像塞进了一团乱麻,堵得慌。
哪怕小姑娘已经说了原谅他了,他心里也难以原谅自己。
若是当时高烧不退,万一……
陆离的脸色黑了下去,不敢再往下想。
察觉出陆离脸色不对,林思浅拽了拽他的袖子:“这都过去了,哥哥你不要……哎呦喂。”
林思浅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整张脸都被扣在他的胸口,无法呼吸。那双铁钳一样的手臂,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握拳在他后背上砸了两下,艰难开口:“哥哥,饶~命。”
陆离松了松力道,却仍旧抱着她,大手兜着她的后脑勺摩挲着,嗓音低沉,语气郑重:“浅浅,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我也不行。”
被禁锢在那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听着那样霸道又深情的承诺,林思浅一个连恋爱都不曾谈过的小姑娘,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可动心归动心,一想起他是皇帝,她就咬牙推他:“哥哥,我要闷死了。”
一听这话,陆离忙松手把人放了出来:“抱歉。”
林思浅不大敢看面前男人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转过身子继续去看那张清单:“我再添几项。”
说着添几项,可脑袋里一片混沌,半天也没想好该添什么。
陆离坐在一旁静静陪着,等了一会儿,看着小姑娘那不甚标准的握笔姿势,提议道:“不如加个一起写字?”
这个好,这个立马就可以做,林思浅闻言点头:“那我先加上,然后咱们现在就一起写。”
“好,这里地方小,我们到桌案那去写。”陆离欣然应允,起身走到御案那去腾地方。
林思浅提笔,尽量规整,却仍旧歪歪扭扭地加了上去。
她以前的字算不上多好看,但也算结构紧密,清雅秀气。可这头一次握毛笔,她才知道,这毛笔字原来这么难写的。
看着自己那惨不忍睹的字迹,再看看上头陆离写的那些苍劲有力,大气磅礴的字,林思浅有些自惭形秽:“哥哥,我今天做面手累着了,笔都拿不稳,要不我们以后再一起写吧。”
等她找个机会好好练练笔再说吧,这个样子写出来,若是哪一天被他拿去和林念瑾的字对比,岂不一下子就露了馅。
在尚书府林念瑾住的院子,她可瞧见了,人家林念瑾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她这,差别太大。
“怎么了?”陆离走了过来,往纸上一瞧,忍不住眉梢微挑。
这小姑娘的字,宛如几岁稚童写的,当真是、嗯,一言难尽。
她这是嫌自己写得不好了?先前说自己棋琴书画样样不会的时候,不是还昂首挺胸,甚是得意的嘛。
林思浅把笔放在笔山上,抬头看着陆离:“哥哥,还是你写吧。”
陆离坐到榻上,拿起笔放回小姑娘手中,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写。”
“可是我手累呀。”林思浅抗议,可抗议无效。
高大的男人一手握着小姑娘的手,一手撑在桌子上,虚虚地把人环住,温柔又耐心:“这样运笔,笔就不会飘。你看,一、同。”
这样被人手把手带着写字,让林思浅想起幼儿园的时光,她没忍住笑了:“哥哥,你这样,好像我爹爹。”
“顽皮。”陆离带着笑意轻斥,又道:“一同什么,浅浅快想。”
林思浅:“一同画画?”
“好,一同画画。”陆离点头,带着小姑娘一起写下去:“还有什么?”
看着上面那些写出来的事情,林思浅绞尽脑汁:“一同、一同爬树?”
“好,一同爬树。”陆离轻笑,抓着小姑娘的手写了上去:“还有呢?”
林思浅:“一同掏鸟窝?”
陆离莞尔:“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是些什么?”
林思浅回头瞪人:“写不写嘛?”
陆离:“好,写。还有呢?”
林思浅兴致盎然道:“一同抓蚂蚱,一同捅马蜂窝……”
陆离闷笑不止,手抖得拿不住笔,墨汁点点,溅得纸上到处都是。
林思浅炸毛:“陆远之你还能不能好好写了?”
陆离语带笑意:“能。”
冬日里烧足了炭火的殿内温暖如春,男人低沉愉悦的笑声,还有小姑娘银铃般的叽叽喳喳声,时不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