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增加了巡逻时间就是为等这一刻, 但是那么多鬼差中赵丽娘仿佛认准了他这件事还是让林姝戈感觉微妙。
是命运的齿轮作祟还是巧合?
林姝戈麻木着脸听赵丽娘哭诉起她的冤屈。
赵丽娘悄悄抬起头来,与那青年鬼差的目光对上, 发觉那是平静得毫无波澜的深海。
她额间渗出一滴汗来,赶紧低下了头颅。
心中有些慌乱和悔意。
鬼差形貌不一, 青年外表的林姝戈看起来却更富有同情心, 她以为他会被她说动, 可这青年鬼差的样子哪像生出了恻隐之心?
是她错了, 就算这鬼差大老爷外表青涩, 可他的岁数说不定比自己还大。
日日在这黄泉边,见过的惨案冤事不少, 怎会轻易被动摇?
赵丽娘忐忑不安, 原本流利的口舌很适合煽情,如今却颇有点颠三倒四。
等到好不容易说完整件惨事, 她竟觉得大松一口气, 像熬过一场刑罚。
原本想哀求青年鬼差相助, 如今那话也说不出口, 只得重重的磕头。
赵丽娘不敢抬头, 只知犹如实质的视线在她身上, 仿佛要将她看穿。
良久,那青年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了。”
赵丽娘如闻仙音, 心中胆怯去了一二,“鬼差大老爷, 求您帮帮信女。”
“过了望乡台, 可通阎王殿, 殿上有一阴阳镜,可看前世,可辨善恶,如果你真有冤,判官会处理。”
赵丽娘认认真真的记下,见那鬼差说完,抬步欲走。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
于是她鼓起勇气,再次跪地:“求大老爷再留步。”
眼见那青年虽没有走回来,却也在不远处停下了步子,赵丽娘心中一松。
“敢问大老爷,可知信女这样的情况,判官大人会如何处理?”
“我怎会知道?”青年鬼差眉目上有些不耐,“大约要那几人往狱间受苦,以后投个畜生道。”
赵丽娘眼睛一亮:“鬼差大人会去抓拿他们?”
林姝戈眉头皱起来:“他们阳寿未尽,自然不能。”
“什么?还要等他们阳寿尽?!”赵丽娘惊愕,连拿青年鬼差走远了顾不得挽留。
赵丽娘心中的不甘几乎满溢。
等阳寿尽?那男人颇强健,女人被娇养,说不得要四五十年才会尽阳寿。
自己被害死了,那对贱人却还能在阳间继续风流快活?这世道何其不公?!
赵丽娘根本无法等那么久。
她心中还有另外一层隐忧。
时人常说官官相护,这地府虽是鬼神地界,可那贱女是县官之女,谁晓得最后会不会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阳间官场的昏庸,让她对这阴间的官僚也没什么信心。
当初她威胁那负心人说去告御状,这不是空话,她赵丽娘岂是能白白吃亏的人?
若不是那负心人装作情深哄骗了她,她早就准备好了上京银子。
只要能闹得轰动了,裹挟着民意,天子哪怕是为了好名声,也绝不会包庇姑息。
赵丽娘眼珠子滚动着,心中不断思量。
如今她虽然死了,没了告御状的机会,但在这阴间告状,也不能光听那鬼差的。
她要想想,如何才能引得这冥府的大人物重视。
左右她确实是吃了亏受了害的,大不了多哭闹几场,就不信那些大老爷会与她计较!
赵丽娘暗下决心。
林姝戈发现赵丽娘并不像其他生魂急于过奈何桥投胎,反而在鬼门关附近徘徊,碰见鬼差时常有躲闪。
想私逃?
林姝戈想了想就知道赵丽娘的打算。
他没有多管,鬼门关的守关鬼将不是吃素的,没有自己或是其他鬼差的帮助,赵丽娘一个普普通通的生魂如果能逃出去,那地府早就大乱了。
又过几日,赵丽娘果然没有找到逃跑的机会,林姝戈在暗处观察,发觉她目中已多了焦急。
但是很快,林姝戈发觉赵丽娘不再避着守门鬼将,反而主动上前与他搭话。
于是巡逻结束时,林姝戈特意找到那守门鬼将,提醒他赵丽娘也许不值得帮助。
但那鬼差皱了皱眉,神情颇不以为意,林姝戈也只好点到为止。
他不知道,是那赵丽娘以大笔的香烛纸钱供奉为饵,说动了这早就觉得守门清苦,急于拿钱疏通关系,换个更好职位的鬼将。
赵丽娘当日就从地府脱身了,林姝戈冷眼旁观,也不去管,只加紧了练习自己的《天元鬼真卷》。
过了半月,他发觉那守门鬼将心神不定,暗含忧虑。
林姝戈当夜就运转《天元鬼真卷》,潜入阳间,做了一番布置,顺便探查赵丽娘的行踪。
算是得知了最近赵丽娘的经历。
原来赵丽娘返回人间后,果然如原剧情那般,正撞在了那县官请来的茅山道人手里。
守门鬼将收钱办事,并不像当初原主那样,还在赵丽娘身上留下引子,因此赵丽娘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擒下了。
茅山老道正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