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算是两人一起搭建的一个工作场景。
于是两人就一起把这个房间逛了一遍,打量完室内,他们又走到了窗边。
从这个位置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草莓园的一角,更多的则是另一个玻璃房。那个玻璃房同样是恒温环境,里面摆着绿植,还有一面紫色的墙。
但等祁寄细看之后才发现,那并不是紫色的墙,而是一株开满了紫色碎花的藤蔓。
那是一墙的紫藤花。
现在离紫藤花开还有段时间,但温室内温度适宜,紫藤花便提前开了,浓烈得像一道紫色瀑布,日光照耀下来,紫藤花上闪动着金色碎光就仿佛是瀑布上的粼粼水光。
祁寄长在北方,没见过开得这么盛的紫藤,不由一愣。
身后响起了裴俞声的声音。
“这株紫藤已经栽种三十多年了,每次开花都很漂亮。”
“三十多年……”祁寄惊叹,“怪不得它会开这么多花。”
“明年会更多。”裴俞声说,“紫藤的花一年比一年开得多。花匠说,紫藤很长寿,这一株还可以活一百多岁,开一百多年。”
祁寄喃喃:“这么久……”
裴俞声说:“不只是紫藤,很多花都是多年生植物,即使枯萎了,第二年依然能盛开。”
祁寄微愣,不只是因为男人逐渐靠近压上来的气息,还有对方的话。
他意识到裴俞声并不是在随口感叹,而是在回答着什么。这种感觉很快便应验了——裴俞声低声道:“所以不需要怕花枯萎就不种下种子,祁祁,你看,它每次开败了,下一年还会开出更漂亮的颜色。”
一个轻吻落在了男孩单薄纤细的后颈上,激得他一阵颤栗,撑着窗台才勉强站稳。
“先、先生……”他含糊不清地唤着,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无力,不及肌肤相贴的半分缱绻。
于是他便只能用身体做出了回应。
我把种子种下去了。
我不害怕。
因为一点小意外,新家的参观在二楼书房被中断了一会儿,等再继续时,天边已经夕阳西斜,到了傍晚时分。
裴俞声最后是把人抱着离开的——男孩的双腿已经在止不住地打颤,腰也软得不像样子,虽说没有进行到最后,但一次用手一次用嘴,两次的消耗也足以让祁寄无力迈步,对这里的窗台都生出了些许阴影。
参观也不急着一天完成,裴俞声就将人抱到了自己的书房。把男孩放在软椅里,陪他一起看夕阳下的草莓园。
这是裴俞声刚刚答应过的事——要带人从上面看一看石子平台的全貌。
祁寄窝在软椅里,酸软得最厉害的其实不是腰和腿,而是他的手指和手腕。他不太了解两人的时长差距,见男人不想弄伤他所以没做最后一步,就鼓足勇气,磕磕绊绊地主动提出学着对方的方式用手来。
结果他一直等到投射在脚边的日光从暖黄色变成橘金色,窗外晚霞都烧红了半边天,仍然没能等来想象中的信号。
最后,还是裴俞声怕他手腕劳累过度,换了一种方法让祁寄得到了解脱。
等这么弄完,祁寄也是真的没了一点力气。被抱到另一间书房时还有些视线涣散,过了许久才终于看清了窗外的草莓园。
夕照绚丽,浓重一笔挥洒在鲜艳的大片草莓之上,像是给颗颗草莓细致地抹上了一层蜜。被这醉人的景色吸引,祁寄这才稍稍集中了些精神,看向了这个对他来说十足梦幻的大礼。
祁寄的书房能看到大片的紫藤,而这个房间则能看到草莓园的全貌。除了大片藏在绿色中的鲜艳红果,最显眼的还是那个石子铺成的正圆。祁寄这时才终于看清了那些不同颜色的红蓝宝石拼成的图案——
那居然是一颗太阳。
夕阳照耀下,晶莹剔透的玉石光芒闪烁,熠熠生辉,仿若一颗真正的太阳嵌入了地表,不断发出柔和的光亮。
祁寄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个此刻如此漂亮耀眼的太阳很眼熟。
他的记忆力一向极佳,只不过因为刚刚消耗太大,才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等看清书房正中水晶柜里的东西时,祁寄就猛然想起了这种眼熟感从何而来。
水晶柜中放的不是豪酒名表,也不是古玩字画,而是一层厚厚的细砂。细砂上镶着十几块石子,这次的石子不是刚玉,而是海边货真价实的鹅卵石。
除了大小,这些石子所组成的图案,与草莓园正中石子平台的颜色纹路分毫不差。
——这居然是两人第一次在海边小木屋过夜时,祁寄送给裴俞声的那个太阳。
而且祁寄还发现,这并不是之后模仿还原的图案,而是那天祁寄亲手摆出的那些石块。不只是石子摆放位置分毫不差,就连祁寄当时无意间找到的一颗颜色极为特殊的橘黄色鹅卵石,都被原封不动地被从海边搬到了这座别墅,郑重地放进了水晶柜里。
……难怪他会觉得草莓园那个石子地面的图案有些怪,风格有别,线条也有些拙朴。
原来就是按照他当时拼的太阳还原的。
祁寄刚刚哭过,嗓子还疼着,现在就更说不出话来了。但他在水晶柜和楼下草莓园间来回移动的视线已经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