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他和祁寄的指纹。
所以海滩上还是没什么人,只是隐隐能听见一些广场上喧闹的动静。
马上就要到零点了,人群都很兴奋。
裴俞声背对着光走在海滩上,举目远望,海仍是那宽阔的海。岸边的灯火映照下来,在起伏的海面上铺成粼粼的波光,温柔地汇聚在一起,又被揉碎。
他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转身折回岸边的小木屋,准备去换一双软底的鞋,再踩一踩沙。
木屋里一应俱全,水电也还供着。裴俞声一打开门锁,屋内的灯就自动亮了起来。
他低头去鞋柜中找鞋,窗外的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连这海滩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在这远远的喧闹声里,裴俞声却听见了一些近处传来的细微声响。
是门锁被打开的“咔嗒”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夹杂在远处那兴奋的倒数声里。
裴俞声动作一顿,转身回头。
其实理智也能想清楚可以进入这片海滩的会是谁,但那些意料之外的惊喜依然在瞬间冲破了极限。才刚刚被拿出来的软底鞋无声落地,这世间所有声响都不见了,只有聒噪的心跳声如此清晰。
门外那个裹着温柔夜色从梦中走出来的人,是祁寄。
祁寄显然也没想到裴俞声会在这,面色见难掩惊讶,他开口想要问些什么,却正撞上了那邈远的钟声。
零点,古钟敲响,万家同庆。
绚烂的烟花在天空划过,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没在烟火声中,即使一步之遥,也再难听清彼此的声音。
但其实也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的距离也被就此消泯,他们唇齿相碰,用紧扣的十指来沟通。在这一瞬间,夜幕中所有的璀璨烟火,尽数为他们而升。
漫天烟火里,他们彼此相拥。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烟花声都逐渐降了下来,男孩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啊”了一声。
“忘记在零点说新年快乐了。”祁寄有些遗憾,但并不多,“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还会有很多个新年的零点。”
裴俞声看着他微肿的唇,和那柔软开合时泛出的水光,眼神微黯。
他又低头,在人唇上轻轻印上一吻,才低应一声:“嗯。”
就算没有也没关系。
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如果没有祁寄,裴俞声可能连上次失控都熬不过,他并不担心那二十年后可能会发作的病,现在的每一天,都是他多得的馈赠。
“新年快乐。”
吱呀一声,门被关上,祁寄也是反应过来后才发现,刚刚……那么久,他居然连身后的门都忘记了关。
屋内开了暖风,很暖和,让人不由放松了很多。祁寄捧着热橙汁和裴俞声解释自己今晚过来的原因——于奶奶他们先睡了,剩下四个年轻人还很精神,就打算出来看一场跨年烟花,选的地点就是这个海岸边的广场,
祁寄记忆力好,只来过一次也没有记错,他想来木屋看一眼,本以为这里没人,却看到了屋里亮着的光,还差点以为是遭了贼。
裴俞声低笑,伸手帮男孩整理了一下衣领,说:“这么巧。”
祁寄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是我提议想来这个广场的。过来时还绕了些路。”
“我以为裴先生不会回来,就想零点过来,拍张海边的照片发给你。”
提起特意绕路过来的事,男孩还微微有些赧然,不过说到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疑问:“裴先生怎么回来了?”
“合约提前谈好,我就先回来了。”裴俞声又给人杯子里添了一点热橙汁,说,“担心打扰你和薛老先生他们过年,就没有提前和你说。”
祁寄抿了抿唇。
换作其他人,可能并不理解裴俞声这不想打扰的想法,但祁寄自己,却对这种心理再熟悉不过。
他也大致能猜出原因是什么。
——那个尚未确诊的病,到底还是影响了裴先生的心态。
“肯定有些事情是你不可以告诉我的,”祁寄看向裴俞声,“就像之前连先生那样,不说才是保护。”
“但你不需要因为担心打扰我才不说,”他的语气很认真,“你曾经和说过我很多次不打扰、不麻烦,我也一样。”
“我不会觉得被裴先生打扰。”
裴俞声顿了顿,唇角弯起,似笑似叹:“好。”
他之前就清楚。
他的小朋友一直都很坚强。
话刚说完,祁寄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祁鸣宇打来的。
祁寄刚刚说去拍个照就回来,连倒计时都没看就跑走了。结果零点都过了十多分钟,他却还没回去,祁鸣宇担心他,才打了过来。
祁寄说:“没事,我在海滩这边。”
祁鸣宇却道:“我们就在海滩边的高台上,怎么没看见你?就看见了一个亮着灯的木屋。”
祁寄惊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已经走到这边来了。他正迟疑着,却见裴俞声起身:“走吧,去和他们会合。”
祁寄点头,对祁鸣宇道:“我马上过去。”
两人一走出去,就看见了高台上的三个人。除了祁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