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借口不谈,第一道伤痕明显也是几天前留下的。
他什么时候养成了掐掌心的习惯?
祁寄道:“上次也,不小心擦破了一回……没什么事,一点小伤。”
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男人面前,他实在不好意思用自己的伤耽误大家时间。
裴俞声没说什么,却始终没有放开他的手腕。
赵明臻帮忙把处理了一下伤口,掐痕其实远比祁寄轻描淡写所说的更深,一碰上消炎药水更是疼得让人止不住打哆嗦。
况且祁寄又一向怕疼。
可这次真正夺去祁寄注意的,却并不是那钻入骨髓的疼痛,而是腕上那只圈住他的手。
男人体温依旧很高,箍在手腕上烫得磨人。他的力度并不重,像是只是为了帮赵明臻固定。但他面对这点小伤口时的神色,却比对自己的伤还要郑重。
祁寄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心,指尖忍不住微微蜷缩了一下。
裴俞声立刻注意到了:“疼?”
祁寄愣了下,摇头:“不疼。”
裴俞声放轻动作,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横握住祁寄的指尖,同体温温暖着微凉的手指。
“没事,”他放缓了声音,“马上就好了。”
祁寄没有说话。
他的伤可能还没有裴俞声抬起手这个动作所会引发的疼痛严重。
可因着男人的话,祁寄的耳根却不可避免的升温发烫,甚至微微有些发麻。
他明明知道自己无权接受,却仍会沉溺其中。
伤口处理完,施工队的监工上来,和裴俞声汇报了几句又离开。听着楼下一直未停的电钻声,祁寄忍不住问:“这个要装很久吗?”
裴俞声道:“整个监控系统都要更换。”
祁寄疑惑:“全部都要换吗?我还以为只是装了几个摄像头……”
“有新的摄像头。”裴俞声道,“但原来的监控系统也被从内部入侵了,可以直接监视。就算更换软件系统也会留下后门,不如换一套新的。”
祁寄微讶:“从内部入侵?”
裴俞声点头,神色微冷:“周礼做的。”
监控系统的安全性没有问题,但周礼有别墅钥匙,在裴啸林给予的技术支持下,他直接攻破了安保系统。
乍一听这个名字,祁寄也愣了一下。
“周特助?他……”
“他是我父亲的人。”裴俞声哑声道,“之前我回国来云图任职,我父亲不同意,我和他谈的条件就是帮他处理蒋家,并且接受周礼做总裁特助。”
从一开始,周礼就是裴啸林监视裴俞声的安排之一。
祁寄想起了当初陈子璇的话,她说周礼这个人简直比裴俞声还神秘,而且之前也从来没接触星海的业务。
原来他是裴父的人。
也难怪他那天在茶点厅会说出那种话。
楼下再度传来持续的电钻声,祁寄回神,忍不住问:“那今晚要一直装修吗?”
他担心裴俞声的休息。
裴俞声道:“十一点停工。”
祁寄问:“那晚上休息……”
收拾完药箱的赵明臻折返回来,听见这句话,便道:“裴总伤在背上,不能睡普通的床,今晚得去疗养院休息。”
和上次的精神疗养院不同,这次的疗养地是专业治疗身体创伤的地方。
祁寄便收拾好东西,和人一起去了疗养院。
老实说,虽然谈好了兼.职正常继续,但因为上午的事,祁寄再想起陪.睡这件事仍有些迟疑。
这次去疗养院休息倒是给了他一个暂时的缓冲机会。
之后几日,祁寄还像上次在疗养院时一样当护工陪床,同一个房间分床睡。时间渐长,裴俞声的伤慢慢恢复,祁寄也渐渐消去了内心的别扭。
两人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晚上陪护,白天祁寄则继续忙碌工作。云图这边,虽然裴俞声仍然不是全天在公司,不过他的总裁特助已经悄无声息地换了一个人。
新特助其实不是新人,而是上一任总裁的特助,叫尚特。上任总裁离职时,尚特去了国外访学,这次回来,他就接替了周礼的位置。
尚特对云图相当熟悉,和公司上下的关系也不错,回来甚至不用怎么适应,就直接开展了工作,他和裴俞声的磨合也很顺利。
比起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周特助,大家自然更喜欢这位老熟人。
私下里,陈子璇也曾给祁寄和李安北吐槽过,说周礼这怎么看怎么像代.理特助,等正主回来就被顶掉了。这种想法不只她一个人有,大家基本都这么觉得。而且即使离任,周礼仍然没有留下什么信息,大家对他的了解依旧是白纸一片。
神秘得像个假人——这是陈子璇对他的评价。
事实上,祁寄也是这么想的。
他之前因为裴俞声的事有些精神恍惚,那次在茶点厅被人拿话一激就被冲昏了理智,但现在再想,祁寄却总觉得周礼那日的表现很浮夸。
用李安北的话来说,就是很抓马。
虽然之前并没有深入了解,但同在一家公司,祁寄不可避免地和对方有过接触。他对周礼了解不多,却能感觉出来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