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都在议论连翘要离开苏州的事情, 这个话题直到她真的离开苏州之前可以一直被说下去。然后在她到达京城之后,再次被提起——总要议论一下的, 若是没打算在京城搞事情也就算了,一旦在京城有动作,无论成败,那都必然会被热议。
成了, 她是当红炸子鸡,不说她说谁呢?败了,那更是天大的新闻!她自出道以来这样顺, 很有一些人看她不顺眼了。
这时候正是天气刚刚热起来的时候,丁一新在家里办了一个冰饮宴。买了许多冰,请了专门的厨娘,做出各种各样冷饮小食来。从最简单的冰果汁,到稍微复杂一些的刨冰,最后到真正考验技术,和后世冰激凌、雪糕很像的冰糕点心,应有尽有。
肠胃好的可以随便吃, 肠胃不好的略尝尝,总之都是入了夏的意思。
这一场冰饮宴办的不大不小,隆重算不上,本来就是个趣味宴会而已。不多不少的人, 其他人随便玩乐,几个平常相好的就凑在一起,在靠水的廊子底下说话。一般的客人有眼色, 也很少有随便过来打扰的。
金凤本来正在集中主要力量攻陷一碗冰奶糕,等到他将玻璃碗都刮了个干净。这才叹了一声:“这冰奶糕原是乔琏先生最爱吃的,次之就是果露刨冰了。我的口味也是这个,今年夏日再不能和乔琏先生比赛着吃这个了。”
连翘夏天时吃冷饮厉害,别人也劝过,说是女子不该吃太多寒凉的东西。她自己却是不在意的...现代的妹子夏天吃两个冰激凌,半个冰西瓜,这难道不是正常操作吗?
她对此回应道:“人家还拼死吃河豚呢!这怎么没有人劝说?我这至少性命是无忧的...拼死吃冰糕,这也不错啊!”
金凤也爱贪吃凉的,少年时母亲管束着不让,长大后越发变本加厉了。听到连翘这样说,更加引为知己。到了夏天结束时两人还要算账谁今年吃的多,谁今年吃的少!
“别的不惦记,就惦记着这点儿事了!”陆心远拿着一册《鸳鸯蝴蝶剑》细看,他是写武打的,如今写武打谁不是抱着这部细看呢。
都说这部引领了武打的新时代,还有人说写武打的作者如果无法跟上这一波转型,就要死在这条路上了。到时候要么封笔不再写了,要么就得转方向写别的。
陆心远这两个想法都没有,依旧只想写武打,所以必然是要抱着这部书啃的。别人看书是趣味,但是当看书成为一种任务,每一个章节段落,每一个人物,都要进行仔仔细细的分析之后,再有趣的也会让人望而却步。
翻动了两页,陆心远将丢开,叹了一声:“这部只怕会是乔琏先生所有里我最不喜欢的了,是好,只是...”
其他人很懂他的意思,大家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或多或少都有过这种经历——为了求上进,拿出优秀的作品进行研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这年头又没有那么多写作技巧指导书,偶尔有人总结技巧什么的也不像后世会发表出来,往往都是藏着掖着的。
这种当任务一样研究的书,即使本身再好,时间久了,也会看到的一瞬间就产生厌烦情绪。
话说到一半,陆心远也不说了。重新拿起那一册,收拾收拾放到一边去,打算这一日先暂且和朋友休闲就是了。
放好了书册,看到许文华坐在水边的美人靠上,扔了鱼食下去。见他无聊到这个地步,便笑着道:“说起来乔琏先生这部《鸳鸯蝴蝶剑》还是同文华兄打赌的呢,想必文华兄比我们这些旁的人都要研究的透彻...能否讨教一些问题?”
许文华百无聊赖,大家也以为这个话题很安全。却没有想到许文华手上全部的鱼食都撒了,然后硬邦邦道:“那有什么说的?左不过就是她的一部罢了。她人如今还没有走呢,你自问她去就是了。”
连翘已经办过告别宴了,人确实还在苏州,朋友们也都知道。她还在苏州的原因是要打点去京城的一些事情,其中还包括联系船只等等。不过说起来要走也是这几日了,也是因为见她正忙着,所以明明有冰饮宴,丁一新也给她发了帖子,她也推辞了没有来。
朋友们都噤声了,倒不是怕许文华,一般人怕他,近亲的人可不怕。只是因为他说这话的语气是真的生气了,大家一时心中纳闷又担心...他们两人之间还能真正生气?
说完这话许文华便转身离开了,去廊子连接的,更靠近湖心的一个亭子,那里没有人。
人走了,金凤忍不住道:“他这是怎么了?才听说昨日有人说乔琏先生的风凉话被他当众给了脸子,我还以为他与乔琏先生已经和好了呢!看如今这情形,怕是还别扭着。难不成打算乔琏先生去京城之前也不和好?这也太没有做男子的气概了...男子汉大丈夫,与乔琏先生这样的姑娘家家认个错服个软又如何呢?”
丁一新本坐在主位,站起身推了推王思齐:“他年轻,不懂得,你去和他说一说。”
“怎么就差遣上我了?”王思齐虽然是这么说,实际上并没有停顿,立刻就起身往许文华一个人呆着的地方去了。
料理完这个,丁一新这才饮了一口冰镇的酸梅汁,笑着道:“你与文华一样,都是太年轻了,没有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