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到时候您别急,缓缓地和二弟说...二弟也是这么大的人了, 有自己的主意, 说的太厉害了他反而想要对着干!”许氏拿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劝说了许母几句, 然后又看了看窗外,已经进城了,眼见得就要到地方。
许氏自从发现许文华对一个女子格外看重,自此就上了心。观察了两三日, 总算见到了那位‘乔琏先生’。说实在的, 她不奇怪自家二弟喜欢上这个姑娘, 老家那些女孩子都差的太远了!
那一日人家姑娘进来, 人品风流就不用说了,光是那份气度, 便硬生生地将以前许母介绍的相亲对象都给衬托成了柴禾妞。这位‘乔琏先生’和所有人说话都是不卑不亢、进退自如的, 而且说的那些话, 有好多她都不懂——相反, 她的弟弟许文华显然很懂这些话,当时一场小宴, 大半的时间倒是在与她说话。
这样一来, 事情清楚的很了,要是她是二弟,她也选这个姑娘,而不是老家话都说不上的小姑娘。
但是相对的, 这样的姑娘对于许氏来说就更不能当弟媳妇了!这姑娘有见识、更不会瑟缩,不要说比老家的姑娘了,就是比大户人家也麻烦很多!大户人家的姑娘若只是出身好也不算什么,宅门里面可不是单靠这个说话的!
若是没有丈夫的支持,门第再高也得受婆婆的管束!
许氏最怕哪一日许文华就上人家姑娘家里提亲了,她倒是没想过人家姑娘会不会答应。从这一点上来看倒知道是亲姐弟了,在她眼里弟弟许文华就是求娶一个天仙也没有不成的——人物生的好,又有才华,加上年少成名家财万贯,谁能拒绝?
因为心里担忧这件事,没有住几日就告辞了。转头便回了一趟娘见,对许母如此这般一说。当然了,她不能说是自家担心将来靠不着许文华了,只能道:“这样的女子说是奇女子,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讨进门的媳妇要什么奇女子?当然还是贤惠守礼最重要!”
许母也是一样的,也不能说出自己的私心。便顺着道:“正是这个道理!他小孩子家家不知道厉害,只以为看着花好叶好就成了,却没有想过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事,最应该讲究内里!如今再不能放他胡来,我得去一趟苏州城!”
事情宜早不宜迟,许母难得雷厉风行了一次。将两个外孙交给大儿媳照顾,然后就和女儿坐车去往许文华那里。
一路上听女儿说了很多,许母也很清楚女儿的小小私心。
许母是做母亲的,就算做的事情再不讨许文华的喜欢,许文华也得好好孝顺她。许氏则不一样了,她是做姐姐的,如何有那等特权?她如今靠着许文华的地方良多,真得罪了人,她怕自己没有好日子过。
许母也不想和儿子真闹出什么大矛盾,便顺着许氏的意思道:“你放心罢!娘心里有数!”
许氏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了,倒不是后悔告诉许母这件事,而是后悔许母让她一起来的时候没有拒绝。许母说自己心中有数,许氏可不相信!这些年许母是如何做事的她看的清楚,那哪里是有分寸的样子!
若是这次再没有分寸,想来做母亲的不会有什么,她这个跟着一起的倒是要陪绑,连带着被弟弟不喜。
心中虽然叫苦,可临到许文华家门前了,许氏也找不出什么理由这个时候不去见弟弟,只能硬着头皮上。
等到了许文华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都十分小心。不比之前的许氏,这次来的是老夫人!
“文华难道不在家?”许母一眼扫过去就清楚了。
仆人头子林二哥站出来恭敬道:“老夫人且安坐,少爷这是访友去了,我这就让小厮去信,少爷立刻就能赶回来!”
许母狐疑地看了林二哥一眼,道:“小桂儿在哪儿?”
唤了小桂儿出来,迎面就问她:“文华去哪家朋友那里去了?是不是那个叫什么‘乔琏’的?”
也是巧了,许文华平常出门的地方很多,不一定是在连翘家中。但今日就是这样寸,恰恰好是在连翘家里了。
小桂儿虽不被准许近身伺候,可是她是时时刻刻注意着许文华动向的。这时候立刻就道:“正是呢,少爷往乔琏先生家去了,乔琏先生家住的近,只要沿着河过几家就到了。”
许母抖了抖袖子,对女儿道:“既然是文华的朋友,又是近邻的,本就该感谢感谢人家的照顾。将这一回咱们带的一些乡下人土产拿一些出来,去见见人,表表咱们做长辈的心意。”
许氏心里叫着糟糕,却无话可说,只得拿了大包小包跟着许母走。
林二哥一面让个小厮给许母领路,嘱咐路上慢慢走。另外又叫了另一个小厮,解了家里码头上的小船,往乔琏先生家里去,立刻报信,也好有些准备——林二哥也是很有眼力的,当然看得出来许母来者不善!
许文华原来在连翘家的露台上,还有朱敏、金凤三五个,点了路子烧肉吃。连翘看了不喜欢,自己串了一些素菜,韭菜、菌子、豆腐之类:“你们烧的尽是肉,吃不腻么?”
众人笑嘻嘻的,这时候朱敏最先看到了许文华家的小厮划船过来,给许文华指了指。许文华不明所以望过去,就见一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