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头火起。虽然最后也没有发脾气,但是冷脸了半日,还是张贵子劝她,这才劝过来。
这时候她才真正明白,她其实已经被‘宠坏’了!
环境是会改变人的,哪怕当事人有意识地保持自己也不会有太大的用处,除非本人是有大毅力的那种。不然的话孟子也不会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了,这本来就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达到的。
而现在,丁一新,作为行内第一人,而且成名已久。按照道理来说他受到的赞誉和偏爱应该更多才是!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保持住了‘普通’这一特点,怎么想也觉得非常厉害了。
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个行当里获得如此大的成就,本来就不能是普通人。
连翘并不觉得许文华会胡说八道...实际上许文华也从不胡说八道。至于别人说他的大多数对人的评语都过于主观,以至于不公正,近乎于胡说八道了。这一点在连翘的认知中,他不能说是胡说八道,只能说许文华自己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且透过现象看本质,剥落掉那些相当不友好的语气和措辞,许文华的评价很多都相当一针见血呢!
唐宋在一旁笑了起来:“乔琏先生别管许文华了,话说在他而言,这世上除了他许文华,又还有谁不普通?呵呵。”
连翘放下丁一新不想,也笑了起来。捂着嘴笑眯眯道:“这也没错啊!文华的话,身上处处都显示着不入流俗的意味。若是他在旁映衬,我们都显得乏味了。”
若是唐宋、朱敏这些人说这个话,许文华能立刻捶爆他们的狗头,因为他很清楚这就是嘲讽。但是现在连翘来说,许文华迟疑了,他其实不太能判断连翘是真心实意这样觉得,还是跟着唐宋调侃他。
虽然当是真的,这看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许文华知道,连翘对他的评价非常高,而且也从来不吝惜给别人高评价,这样嬉笑怒骂或许就是来真的。
为了连翘一句话想了又想,等到都离开连翘家了。许文华才觉得莫名其妙——这样一句话有什么好想的?真的就真的呗,若是调侃,说实在的,他又差这一句调侃?难道能为了这个吃了连翘不成?
连翘可不知道许文华一脑门子官司,她满心期待着去丁一新家聚会的日子。聚会本身并没有什么意思,肯定也是一大帮熟面孔。关键是认识丁一新,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连翘打起精神了。
不论怎样,业内第一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得到许文华的敬佩,自然也是值得相交的。而多认识了许多值得相交的朋友,这也是连翘离开嘉定来到苏州最大的财富之一了。现在认识丁一新,连翘只觉得充满了期待。
等到了聚会那一日,连翘早间才起来,就见屋子外面雨丝绵绵。这时候还没有到真正的夏天,算是梅雨季节,这样的雨水倒也正常。连翘只看着外面的天气,让小厮小虎提前出去订马车,然后又让春儿给准备雨伞、木屐之类。
绣花鞋外头套了木屐,这才打着雨伞上了马车。古代的绣花鞋漂亮、舒服,但是真的非常不防雨!想也知道了,一层一层的袼褙就是白布和浆糊而已,没有一个隔水层,要怎么防雨防水?靠意念吗?所以外头套一双木屐,到了地方再脱下就是比较方便的了。
丁一新此时正在家中待客,虽然天气不太好,但是这是他早有考虑的,所以压根没有安排户外活动,最后倒也没什么妨碍。
丁一新其人有四十出头了,在行当里正是经验丰富又年富力强的时候。既不会像前辈们一样因为精力不够而所产甚少,也不会像年轻人一样有这样那样的错误。这时候在前厅里接待一个又一个的客人——他这是小型聚会,来的都是圈子里有牌面的人物,每一个都不能敷衍。
这时候外面又下雨,他还得时刻安排家人拿来干爽的大手巾。若是有人湿的厉害,或者安排更衣,或者安排火炉烤干衣服,更加麻烦了。
好容易歇下来,他正好与旁边的王思齐闲聊:“我与那位乔琏先生下了帖子了...观这位先生的...”
王思齐挑了挑眉,道:“如何?”
“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雏凤清于老凤声...就是这些词儿。说实在的,行内这些年好久没有这样能带来新风的人物了!我是盼着见她的。只是你之前与我来信,将这位先生说的天上有地上无,再加上回到苏州这几日,无论是报纸还是你们这些人,都吹捧的过分。”
“非要说的话,我现下有些怕了。若是她没有那样的程度,我恐怕会非常失望。”说着,丁一新还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样是不是对年轻人不太公平?”
王思齐笑得高深莫测:“那你就等着罢!看你能看到什么人!”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